郎君他悔(55)
谢临序没有多说,抿唇往屋里去,却见宋醒月已经是坐在桌前用着晚膳了。
他没有多说,面上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表情,只是走到她的旁边,一道坐下,看着她埋头用膳,没有说话的意思,最后,还是他出声问道:“今日怎么没等我了?”
以往不是每一回都会等他的吗。
宋醒月仍旧我行我素吃着菜,她连头都没有抬,淡声回道:“可我怎么知道你要什么时候回来呢?我又怎么知道你回不回来呢?”
她等他做甚,上回她等了他多久呢?他留在旁人家中用膳自是无妨,可连句话都没传回来,她一个人空着肚子等了他一两个时辰,他甚至不曾过问一句,她现在难道还要去眼巴巴地等他吗?
想什么呢。
他是不是真觉着她一点脾气都没有,那样的事出了,他还觉着还能好好过下去。
宋醒月埋头,从始至终不曾看他一眼,她道:“我让下人们重新做些菜来,我染了风寒,你也不要同我一道吃了,晚些时候,我再搬去旁的房间,免得你被我牵连,害了病。”
那场热是退下去了,可是,第二日起身的时候鼻子就阻滞了,怕是叫初秋的寒气浸了身。
也刚好,她不想再和谢临序躺在一张床上,干脆就借着这个机会分床睡了。
谢临序听她说话带着浓重的鼻音,听着切实是受了寒气不错。
可是......以往染了风寒,又或者是生了病,有分房睡过?
若是她染了风寒生了病,反倒只会恨不得粘死在他身上,她说,男子汉顶天立地,无所不侵,一些小病,是没有关系的。
她分明是不介怀那些东西的。
可是,她方才好像说的就是分房睡。
谢临序疑心自己是听错了,凤眉紧蹙,语气之中似都有几分不可置信,他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搬去别的房间?”
宋醒月握着筷著,闷闷地“嗯”了一声,算是应答。
谢临序道:“用不着这样麻烦,不过是一场小病。”
宋醒月终抬起头看向他,那双漂亮的眼中隐隐藏着几分不耐,她半阴半阳道:“小病也不行,害了你的千金之躯,母亲会说我的。”
谢临序同她相视,“你以前怎么不怕呢?”
说来说去不过借口,不过还是在为上次的事情怄气。
宋醒月同他相互看着,隐隐有对峙之势,她懒得和他多争些什么,闷声道:“我现在怕了行吗?”
她既是如此说了,谢临序也不好再继续说什么下去,越说下去,反倒弄得像是他舍不得些什么,他只道:“不用,我睡在书房。”
宋醒月也道:“不用,房间我已经收拾好了,我会搬出去的。”
她是打定主意往后同他分床睡了,她一想起他做的那事,心中就犯恶心,再日日同他躺在一张床上,一经想起那些,怕是气得呕得连觉也睡不好。
这回借着害病搬出去,往后便一直这样算了,按谢临序的性子来说,也不见得他会多说什么。
等她往后寻到出路了,离了就是,孩子什么的,也不用再想着法折腾去生了。
谢临序似琢磨出了她心中所想,也像是和她赌气似的,又一次重复道:“不用,我会睡在书房。”
宋醒月听他这样说,也恼得很,她问他:“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说我要出去睡!”
“宋醒月。”谢临序冷眼看着她,“谁教得你这样说话?”
他五官生得薄情,平日没甚情绪的时候瞧着矜贵又漠然,然而此刻,深邃如墨的黑眸之中愠色渐浓,清亮的嗓音也压迫着低寒。
宋醒月叫他这样冷眼一瞧,下意识有些发怵,她还想要和他顶嘴,可是叫他眼瞧着,话就卡在喉咙里,怎么都吐不出去。
再说下去,她肯定要挨他的训斥了,他这幅样子,显然是想训她了。
可她也不想理他了,只是撇开了头去,梗着脖子不再说话了,
从谢临序的方向看去,就只能看到她那细长的脖颈,还有气滚滚的侧脸。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搬来搬去终归麻烦,我都说了是小病......”
“你总是这样自以为是。”宋
醒月扭头看他,“我不想和你睡一道了,这样说可以吗。”
他上次还说和离的话,现下他们之间难道不也该快到了分房睡的地步吗。
他不是不喜她吗?她说得这些话该正和他意才是,他又在那里不痛快些什么。
谢临序去将她的那句话拆开了品味一番。
她不想要和他睡一起......
他难道很想和她睡一起?
难道从前不都是她自己眼巴巴在床上等着他吗,现下又说是不想睡一起了,凭什么。
难怪方才那番执拗,原是存了分房睡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