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他悔(79)
宋醒月见礼后入了座,就见敬溪看向了她,开口道:“那日你同长舟去钱家,可是同人起了争端?”
原来是为钱家的事。
难怪他们脸色这般沉,原是因她去钱家惹了事?
可她细细回想,那事最后也没闹那样大,他们表情又为何这般沉重。
不过敬溪既是问她了,她也不好再去隐瞒着什么,最后还是低着脑袋如实作答:“是出事了......那钱少夫人将小公子抱给我,我就接过抱了几下,不想,小公子身上的璎珞不见了,少夫人却说是我偷的......最后是长舟来了才算作罢。”
宋醒月不知是出了什么事,能叫他们三人脸色一起难看成这样。
是出了什么事?难不成是那钱家人记恨上他们,给他们寻不痛快吗?
可仔细想了想,钱家也不像是能寻谢家不痛快的人物,再说,他们那日最后不也是拿不出证据吗,分明是他们污蔑了她......
宋醒月心中想着,不见敬溪脸色越发难看,猛然拍了一下桌子,她叫吓了一跳。
“这钱家人,竟岂有此理,我谢家还缺他那破璎珞不成!手叫伸我们头上来了,真是得了点好就把尾巴翘去了天上,着不了东南西北。”
宋醒月听此,心中松了一口气,听这话,敬溪是没将错怪罪到她头上。
只是也更不明所以,敬溪怎就气成这样?
一旁谢临复见她困惑,出言解释道:“母亲不是在同嫂嫂生气,嫂嫂不要多想,是那钱家人忒不要脸了些......”
说到这,谢临复脸上表情更叫不好。
宋醒月见此,忍不住眼皮一跳,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谢临复道:“上回嫂嫂不是同哥哥去钱家赴宴吗,后来就出了那档子事。哥哥护着嫂嫂,不是说了一句:‘凡事都阖该讲证据,大理寺讲,都察院讲,就连诏狱也讲,难道钱家不讲?’就这句话,叫那姓钱的告到了陛下头上去。这本也是没什么的嘛,陛下是舅舅,平日也最是看重大哥的,只近来朝中局面不大安定,钱不为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非要把事情闹大。”
谢临序那回在钱家说的那话,定多少带着讽刺钱家不守礼的意味。
天底下处处都是讲理的地方,偏偏他钱家不讲,偏偏他刑部不讲。
钱不为便挑了这话,大说特说,又将那日在弥月礼上发生的事情,全摘出来状告到了景宁帝跟前。
孙平死在牢里,又不是他故意打死的,可偏偏都察院的人来说他,国子监的祭酒来编排他的不是,就连国公府的人也挑他的理,他钱不为一心只为着圣上,究竟是何错有之?
而谢临序死死抓着那件事不放,究竟又是何居心,他究竟是在说刑部没理,又还是在说陛下没理?
这事被钱党的人越闹越大,只说他们居心叵测。
景宁帝虽暂没说什么,可是心里头应当也是该不爽利的。
孙平的死是他默许的。
现在朝中的那些直臣却都抓着这件事不想放过......
谢临序又这么正好在钱家寻了钱不为麻烦。
饶是谢临序是他的亲外甥,可这事怕也不好就这样轻轻揭过。
敬溪越想越气,气得横眉直竖:“阴谋!怕不是算计我们谢家来的!那些个腌臜东西,也配说我们的不是!谁缺他们那些破璎珞,明个儿我让人打个七八条来,金的,银的,玉的,你换着法的戴,我看谁还敢说我谢家缺了银子!不,也犯不着明个儿,就今日!”
黄向棠也旁慢悠悠出了声,她道:“钱家早这样恶心,只会使些个下作手段。”
谢临复让她少说两句,这些话越说越是气人。
宋醒月见此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只得好言好语劝着敬溪:“母亲莫要动怒,到时候又该犯头疾了。”
敬溪气成这样,三人再多什么怕也没用,他们没继续再此处多留,又劝了几句,便一同告退,起身离开了这处。
出去之后,他们的脸色也不叫好看。
宋醒月紧抿着唇,问道:“我给谢家添麻烦了是吗。”
谢临复闻此,马上道:“嫂嫂可千万别这样想,这事本就是钱家人做的脏了,怕是故意给我们家寻不痛快才是真的。再说了,谢家人断没有在外面受人这样污蔑的道理,哥哥护着嫂嫂才是对的,他若是不护,便不是他了。”
同钱家相比,黄向棠也没看宋醒月那般不顺眼了,她昂着脑袋道:“碰上钱家人,那就是沾上了晦气,狗都嫌,也就只有他们给旁人添麻烦的份。”
一说起那些个讨人厌的东西,礼仪也不讲,气度不讲,该骂就骂,不该骂的也要骂,全然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黄家同钱家积怨已久,黄向棠又骂了个几句还不过瘾,谢临复怕她真能叫气出个什么好歹,那厢劝完了敬溪,又开始劝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