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子表里不一(177)
因为进宫的缘故,她今日是上了些胭脂水粉的,只不过妆容很淡,仅仅点缀一二,裴霁云透着酽酽日光,看清她剔透如玉的肌肤,像名贵的琉璃盏。
她头上戴着华美凤冠,清澈桃花眼中完全而绝对地倒映出他的模样。
是一种裴霁云从未设想过的漂亮。
可赵雪梨顺从地俯身亲他时,裴霁云还是摘了那顶凤冠,随意扔在地上,又不慎将婚服嫁衣扯坏了一处。
他一边亲着雪梨,一边动手解衣裳,
赵雪梨急促喘着气,想要制止,又不敢,只好含糊道:“...唔...表兄,还没穿出去给女官看过...
”
裴霁云笑了笑,将她微微张口的檀口再次堵得严严实实,没有丝毫停滞地将嫁衣解下。
赵雪梨觉得天色太亮太刺眼了,她羞赧地僵住身子,闭上眼睛。
结果小舌紧接着被咬了一下,他强硬却又不失温和地说:“姈姈,睁眼。”
赵雪梨睁开眼。
两个人又亲了一会儿,裴霁云忽然将手往裙下伸去。
赵雪梨原本已经羞涩到麻木了,被亲得晕晕乎乎了,可还是被他这大胆的动作弄得头皮一紧,立马清醒,“表兄,你做什么?”
裴霁云点漆黑眸看她一眼,面容清绝,眉目缱绻,眼神冷静。
他缓缓低头。
赵雪梨下意识抵抗,却被他强硬制住。
现在纵然已经七月中旬了,可日头却算不上温柔,仍然是暴烈的、刺人的、没轻没重、无所顾忌的。
尚衣局的这处仅供换衣的偏殿中自然是没有冰拿来消暑的,嫁衣层层叠叠,本就厚重,尽管此刻是已经解开了,雪梨却依然感到自己有几分喘不上气了。
轩窗外的天光浓烈到令人头晕目眩,脊骨酥麻,她实在是不堪承受,只好不由自主、颤颤巍巍地阖上眼。
赵雪梨或许应该抵死不从,强硬反抗的,但她没有这样。
她仿佛一下子忘却了自己在哪里,要做什么,也感受不到时间流逝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约莫半盏茶,或是一刻钟,她头脑一片空白之际,裴霁云终于放过她。
雪梨将无措、紧张又羞耻的目光落在他湿漉漉的薄唇和挺翘鼻梁之上,嗓子颤到甚至半晌发不出声音。
裴霁云又扣住她的身子,要亲她的唇,雪梨慌张偏过头。
他笑了下,“嫌弃自己?”
赵雪梨抿唇不语。
裴霁云没有强迫,只不过是握住她的手,微微挑眉,谪仙般的样貌,含着克制的锋利,道:“姈姈,也帮帮表兄?”
赵雪梨身上烧得通红,香|汗淋|漓,连连闭眼,裴霁云却不让,硬要她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手抖得厉害,心也跳动得近乎停滞。为这场明目张胆,肆意妄为,教人不耻的白日宣|淫。
偏殿中无端乱了一隅。
房门外,有脚步声渐近,房门被轻轻扣响,“长公子,晟殿下过来了。”
两人此时已经亲昵好了,只不过衣裳尚且凌乱不堪,满地狼籍,有些不堪入目。
赵雪梨一个激灵,立刻回神,“表兄,我们——”
裴霁云慢条斯理地拿了锦帕给她擦拭干净,整理散乱青丝,穿上破了口子的大红婚服,再戴上凤冠,才缓缓道:“不用拦着。”
门外应了是,脚步声远去。
赵雪梨见裴霁云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心中发紧。
她不想让宋晏辞进到这处刚刚乱来的地方,便拉着裴霁云出了偏殿,往外走去。
毫不意外地,雪梨与同样一身大婚吉服的宋晏辞在廊下撞个正着。
“赵雪梨,你——”
宋晏辞看清来人时,话语立刻断在了口中,上一秒还尚且平静的面容,在见到她身旁的裴霁云时先是不动声色蹙起了眉,然后扬起一个虚假的端方笑容,“裴大人,您怎么来了这里?”
裴霁云世家大族出身,比起君子之风,端正雅致,盛京无人可比。
他也缓缓勾起唇角,笑起来,“殿下,臣是来接妹妹回府的。”
宋晏辞眯了眯眼,看向赵雪梨,“姈姈尚且还在试婚衣,只能劳烦裴大人再等片刻了。”
他这话说得,反客为主,好似自己同赵雪梨才是更加亲密的一方。
裴霁云道:“臣同妹妹,一贯如此。”
短短八个字,既彰显了他与赵雪梨一起长大、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亲近,又显出温和耐心的风度。
宋晏辞占不到口头便宜,便索然无味地重新将精力放在赵雪梨身上。
他发现每次自己同裴霁云,裴谏之明争暗斗时,赵雪梨都像根闷柱子一样默不作声。
宋晏辞莫名不爽,视线落在雪梨红意尚未彻底退却的绯面上,眸光微微凝滞,更加生出几分不愉快,他扯开嘴角,“姈姈,你面色怎么这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