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与臣妻(20)
算是收下了又当场还清的意思。
“我瞧着平阳侯府是有重新走动的意思,自然了,姑娘受了大委屈,不可能还和他们和好,只是日后再来,万一夫人当时不记事,姑娘瞧着该怎么处置?”
漪容心里气闷,这时候才想起一直忘了解下束胸,想了想道:“就还是和三日前一样吧。”
她仔细问了一通母亲近日的身体状况,虽说每隔几日都有人去谯国公府报信,但总归不如听母亲身边服侍的话来得仔细。
二人在屋外轻声说了许久,内室传来动静,漪容匆匆推门进去,乔夫人已经醒了,倚在床榻上,茫然道:“容容,你来了。”
漪容快步走过去,抱住母亲的腰埋在母亲温暖的怀中,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
乔夫人摸摸她的脑袋,一叠声道:“容容,出什么事了?是崔澄欺负你了,还是谯国公府里有人作怪?要是银钱不够花和娘说一声就好了,别哭别哭。”
她心中愈发酸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乔夫人耐心地拍拍女儿纤细的脊背,安慰她。
许久,漪容这才止住哭泣,含泪笑道:“我只是太想您了。”
若是母亲没有生病,漪容早就开口说了皇帝的事情。但眼下,漪容擦了擦眼泪,没什么好说的,她要珍惜难得和母亲见面她又清醒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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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今日没有朝会,早早出去检阅了一番京城外村庄的农事,用了一顿简便的饭,便慢慢骑马回城了。
他有意放慢速度,身边的人知道皇帝存了观察的意思,除了在前头远远开路的人,都提刀握剑跟在皇帝身后。皇帝身姿笔挺,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在日光映照下,湛然若神。
前头探路的突然有人转头奔驰而来,向皇帝行礼后绕到皇帝身后两步的位置,回禀道:“陛下,前面是谯国公府六少夫人的马车。”
皇帝微微挑眉,扬了扬鞭。
第10章
漪容今日来看望母亲没有事先和陈夫人说过,不敢久留,和母亲说了一会儿话就依依不舍走了。
她坐在马车内,闭目思索回去如何解释,一动,就觉得不舒服。
原来是宅子里又忘记解下束胸了,怪不得呼吸不畅。
漪容轻声吩咐睡莲道:“你去车辕坐着,万一路上遇到什么人,就出声提醒我一声。”
话音刚落,漪容就听到马车后传来一阵嗒嗒的马蹄声,像是有不少人来了。她蛾眉微蹙,手停在胸前,理了理披帛,道:“罢了,过会儿吧。”
在车内脱衣裳本就是件大胆的事,漪容想了想放弃了,干脆回府再解。不过片刻,她就听见急若奔雷的马蹄声愈发近了,马车前传来几声短喝。
还有兵戈相撞声。
漪容按住了要去推车门的睡莲,低声吩咐道:“别乱动。”
谯国公府的少夫人出行,即使漪容不爱排场,也有两个婆子和四个护卫跟车。
京郊能出什么事情?漪容静静坐在车内,若是遇到谯国公府护卫都解决不了的祸事,那只能静观其变了。
外边乱糟糟的声响停了,漪容瞥了一眼身边婢女,睡莲会意地高声道:“走吧。”
话音一落,车门被推开了,推门的少年退下,露出皇帝的脸。
他命道:“下去。”
睡莲原本下意识拦在漪容面前,在皇帝平平静静一声命令下,浑身发抖下去了,被内监搀扶了一把才站稳。
漪容脑子里嗡嗡作响,不知所措也要跟着下去,皇帝已经敏捷地上了马车,拉住她的手臂。
皇帝坐在她对面,姿态肃正,含笑道:“朕没叫你下去。”
“那我也没让您上来啊!”
漪容脱口而出。
说完,她意识到自己这话是大不敬,情不自禁虚掩住嘴,怔怔地看向皇帝。
皇帝并未动怒。
这口气已经提起来了,漪容问:“您跟踪我?”
皇帝看着她耳垂上的羊脂玉耳环微微摇晃,她的耳坠子倒是多,随着主人的后仰在空中荡出涟漪水纹,正合她的名。
他解释道:“朕一早出宫有事,恰好撞上你了。”
马车继续行进,原本宽敞舒适能放下软榻,香炉,冰盆的车内一下子逼仄起来,漪容呼吸越发不顺畅,几乎喘不上气。
皇帝是当着公府下人的面,上了她的马车......
她脸色煞白,两瓣柔软的粉唇微微翕张。
皇帝见她面色难看,略想了想,问道:“是去看了你母亲?你母亲身体还是不好?”
漪容眼前倏地发黑,更是脑仁连着耳朵都在嗡嗡作响。
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看着神色和煦的皇帝。
皇帝不会真有空闲跟踪她到京郊,显然是将她的事情弄得清清楚楚,包括她母亲住在何处,身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