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萍压下呕吐欲，努力恢复思考：“海鼠复活了人，人又变成了海鼠。”

张千千没搞懂意思，但本能的恐惧令她惊叫：“什么？！为什么海鼠复活了人，人就变成海鼠？”

孟铎、白晓天听了楚萍的推测皆是一言不发，但紧皱眉头。

楚萍朝安格蕾看去：“我讲不清楚，安格蕾你表达能力强，还是由你说明吧。”

安格蕾点头，继续讲述。

确实如萍姐所说，海仙镇的将死之人佩戴了头骨项链，就能延续生命、继续存活一段时间，但代价是理智逐渐丧失，最后沦为头骨的饲料。

头骨“吃掉”心脏，头骨“替代”心脏，当人享用完额外的寿命和死而复活的机会后，头骨中的老鼠也就长成，这也就是《中世纪传说生物图鉴》中所说的“因吃掉人类心脏而变为海鼠”的真相。

张千千脸色发白，双手抱头说：“所以……所以……那些从海里爬出的老鼠，其实是曾经的镇民！怪不得大家都不去打它们……怪不得魔笛手杀了海鼠会被抓起来……”

安格蕾点头，她本想说“那些海鼠不仅是曾经的镇民，更是我们的同学”，但她垂下眼眸，终究没说。

第96章

沉重的真相, 压得众人喘不过气。

“现在是历史的投影，此刻是过去的重现。”

安格蕾念出这两句话，不自觉轻叹一声, 然后继续说：“这是《走向思辨的海仙地学之旅》中的两句话, 我想, 这两句话不仅指历史海仙镇，也指现代海仙镇。”

“每次循环既是投影，也是重现。不过还是有微小的改变在持续发生, 比如黑雾在变浓, 比如白雾在逐渐消散。我猜黑雾代表的正是考试系统和深海母皇, 至于白雾, 现在说不准……但应该是正向的、与考试对抗的力量。”安格蕾颦眉思考。

张千千接话：“既然白雾与考试对立, 那白雾就是恶之花了？”

安格蕾摇头：“不……应该是另一种力量，但具体是什么还不清楚。但有一点我能肯定, 等到黑雾战胜白雾，循环就会停止, 我们都会被考试系统、被深海母皇吞噬, 永远困在副本里。”

张千千惊讶：“怎么办、我本来很期待循环结束！现在看来循环是好的, 是帮助我们的力量。唉、真是讨厌，黑雾越来越浓了。对了, 上次循环里我们还用白晓天的手机做了延时摄影，黑雾一直在朝镇子和教堂上面汇集。不会吧、白雾不会真的没有了吧……”

楚萍总算从海鼠阴影里走出来了，她用右手锤了锤僵硬的左肩, 惆怅地说：“假设白雾消失, 我们就没办法通过白雾穿越回历史，大部分线索就拿不到，考试自然也就结束了。”

白晓天高声说：“不, 还有另外的办法！现在填完答题卡，就能出去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手中的“门票”答题卡。

然而，大家都是一脸沉重，无人接话。

白晓天疑惑：“你们……不出去吗？安格蕾的推理八九不离十，上面的题只要答出一部分，至少可以获得及格以上分数。”

张千千有点心动，她环顾一圈其他人，露出大义凛然的表情：“我听大家的。”

安格蕾语气依旧温柔，但眼神坚定：“这次副本里有我的朋友，还有……还其他很多很多人，我得留下。”

她说话的时候，脑海里浮现了吴卿君、小狼的模样，又依次闪过温情、凌菲、李霄以及郭苗苗的脸。

楚萍也点了点头：“除了我们几个，学校里大部分的人都变成副本NPC了，或是被困在现代海仙镇，或是变成了古代海仙镇的镇民、老鼠、人鱼。”

张千千一听，当即表态：“不回去了！要是回去全校就剩我一个人，那才真是恐怖故事！”

孟铎抱臂，眼睛眨都不眨：“我留下。”

白晓天爽朗地说：“我与你们同在。”

安格蕾笑道：“嗯，那我们先填一下答题卡，不写最后的句号就可以。到时候遇到危险，立刻画上圈就能出去了。”

张千千开心：“我举双手赞同！哈哈，这次我们要成为拯救全校的英雄。“

楚萍无奈笑道：“千千，别得意忘形啊~”

笑容和决心是最棒的航标，不仅照亮浓雾中前行之路，也驱散了心底的阴霾。

大家欢喜又轻快地填写起答题卡，安格蕾也微笑着提笔，但心里仍有一丝不安。

自从她听了楚萍在上轮循环里的遭遇，不安的情绪就像藤蔓一样疯狂生长。

她想知道凌菲制作的木偶娃娃、驱动名条是什么，也想知道真名、佳名、普名是什么，她没有亲眼见到凌菲与温晴，掌握的线索太少，就算想破脑袋也推理不出一丝有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