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病缠身+番外(106)
还有些朦胧的睡意完全散开,阮久久不好意思的为自己找了托词:“还有些不太习惯。”她克制着自己身体上的抗拒,不敢看许舒达,怕他看出自己心中的小心思。
许舒达看出她的拘谨,也不再过分亲密,只是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两步,半弯着蹲下身子直至与久久齐平,握住面前垂下的一双纤细双手,看起来十分诚恳的道:“是我疏忽久久了,明日就休沐了,我带你去转转可好?”
阮久久的手被握住,虽然被那双带着书生气却有些锋利的目光盯的不好意思,但她没有抽出手,只是乖巧的坐着答道:“好,不过时辰不早了,你也快些睡吧,不然明日游玩可起不了早了。”
察觉久久温和的态度,许舒达唇角的笑意憋不住的溢出来:“好好,明日看看是谁起不来。”
他忽然觉得成婚好像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往日岁月席卷而来。
那时他才考上秀才,她则是活蹦乱跳的阮家小女。他记得那双清晰明澈的双眼,直愣愣的看向自己听他再讲多一点的诗词道理。
他捡起那被他放在门前的油灯,将火折子吹亮重新点明,灯火重燃,他想,半年后这样的日子或许也可以重来。待回屋,热气已消散,但许舒达却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日清晨。
葶娘躲在屋檐下,看着静静等在厅中的许舒达不敢上前。
她知晓今日主人要干什么——带他新过门的妻子出门游玩。
因此她有些搞不清主人到底对阮久久是个什么态度了。既不是真心,既只是利用,那何至于做到此,明明这些日子早出晚归点灯燃烛的忙公务,却还要抽出仅有的一点闲散休息日子陪那人游山玩水,明明从前都是沉睡两日至日头都下去才起来的。
而且...她捏起拳头,想起昨日胡光送来的吩咐。
“你也是女子,应当懂得这如今城中各家的小姐最喜爱的衣裳饰品,老爷让你去给主母买上最好的备好,切记,一应要最好的,不必有半点节省。”
她塞了二两银子给胡光,想问问他是要干些什么,胡光不接,但也告诉她了。
“陛下要见主母,所以葶娘你,精心一些的好。”
她又看见阮久久跑跳的奔向主人,二人远远望去便已散发出甜腻的滋味,她看见他们相视一笑,听见他们说着谁早起了的戏言。忽然心里空荡荡了起来,难不成,自己真的错判了主人对这阮久久的想法?
她忽然想起阮久久对自己说的话,“喜不喜欢,从来不是一句话,而是看言行举止。”,那大人,是真的不喜欢阮久久吗?
她眼中跳动着火焰,在看着许舒达及阮久久出门后,双手作哨发声,很快,一只白鸽便盘旋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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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烂漫春似锦,碧水趁的那鸟儿的羽毛更加洁白,万紫千红花开艳丽似燃烧的火焰一般。
阮久久踏的春风吹绿的青青草地,深吸一口气反身对许舒达道:“你瞧,那儿有卖花灯的!”红红绿绿七彩纷呈,是桥头最夺目不过的。
久违的阳光与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阮久久将昨日葶娘种种全都抛之脑后,朝那桥头奔去。
坐游船,喝茶听小曲儿,放花灯许愿,她们一日的最终打算用花灯愿终结。阮久久蹲在水边,望着澄澈的湖心闭眼合起双手轻启淡粉的双唇:“希望我们长长久久,平安顺遂。”这不只是愿景,还是她对自己的叮嘱。她说完看着许舒达又重复了这一句话。
许舒达离开朝堂,放松了心神,他站在久久身旁看着水中倒影的认真小人儿,听到这话,嘲笑着小姑娘:“没人与你说这上京的花灯说出来的愿望不灵吗?”说完他忽的楞了一下,盯着花灯倒影出了神去。
阮久久腾的就站起身来,叉起腰道:“谁说的,我三桥的花灯就没有这说法!我是三桥人,这花灯自然也是三桥的花灯!”
许舒达被她的动静惊醒,脸上赔着笑,看着发火的小猫想顺着发丝儿道:“是是是,花灯是三桥的花灯,久久是我的妻子。你说的一定是最灵的,若不灵,我就将这湖填了与你赔罪。”
阮久久脑袋宛如被定住,接住了那垂下抚摸的手,声音忽的小了下来:“反正我说灵就灵。”
又走了一会儿,许舒达感觉到有些累,他苦笑的对着小姑娘道:“你怎么如此生龙活虎。”
阮久久还在前面走,转身扯出一个鬼脸:“那是自然,我每日早晨都打拳呢!”
随即又认真回头道:“夫君也要注意身体。”
许舒达瞧着女子在一片绿意中跑跳,将“夫君”二字绕在口中许久,那双眸子里,也漾出一片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