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病缠身+番外(132)
也想着自己也要早些同他和离,不然,再这么下去,不知哪天就要栽倒到他埋的坑里头。
迎面而来又不知是哪家的夫人,姿态合益,容貌昳丽,阮久久还未想好怎么同许舒达提此事便被她拉至一旁亭子里的石桌上说话,话里话外全是让许舒达相帮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临了还不忘偷偷加上一句:“如今谁不晓得太尉最是宠爱夫人您的,前夜里你们闺阁只趣,可都传到我们这些人耳朵里来了呢。瞧着这今日的宴席怕也是在借庆祝陛下日后恩典之名,让您与咱们这些妇人们多多说些心里话呢。”
阮久久嫣红的唇弯了弯,听着这句话此刻舒坦极了,也晓得自己那夜拎着许舒达游灯没有白干,府中果然有许多旁人的眼线。
她说了些场面话:“哪里哪里,夫人可不要取笑我,不过是容之在我父母跟前许了诺要好好照顾我,因此才容我如此胡闹,今日李夫人可要好好吃一吃我这府中佳肴,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寻来的厨子呢。”她将一手侧在嘴边,佯装说悄悄话的样子。
倒是也逗得对面的李夫人笑的开合,忙点点头道:“自然是要好好品尝的。”因这一番话,倒也晓得了阮氏在许舒达心中的地位,与那许舒达平日里在同僚面前说道的确实是一模一样。
忽然,女眷中起了些纷乱,窃窃私语全都停止,尤其是那些未成婚的,小脸蛋咻的便红彤彤,仿佛这日头都跑到他们脸上一般。
阮久久也好奇,于是问道:“是哪家的小郎君来了么?竟引来如此大的动静。”
“阮夫人竟不知道?顾家,那位养在老屋的小儿子顾安。”李夫人捂着帕子笑道,“这一回京城,不晓得引来多少姑娘的秋思呢,但呐,也仅仅是看看。”余下的话李夫人没有说,毕竟朝堂政史,不是她一个妇人可以言说的。
听此,阮久久心中起了一丝波澜,但好在,也只起了一丝波澜。她抬了抬眼皮,瞧着轻纱薄缦飞扬起,远处男宾宴客之地,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似乎是:“恭喜许大人。”
如此清楚,如此,让人不安。
阮久久低头从盘中拈起一颗梅子,含入嘴中,明明酸酸涩涩,却还是在她失神之下被啃咬几番,直至红药凑到她跟前,轻轻敲了敲阮久久的背脊,她才回过神。
于是首先就是用帕子包住那只剩核的酸梅,才回头问红药:“怎么了?”
红药看了看四周,只见几位适才跑开的未婚女眷,回来后看着他们这处打量起来,意识到了哪里不对。连一旁的李夫人也拘谨了起来,左右瞧了瞧自己衣冠,发现并未不整,于是便快快与阮久久道别,离开这打眼的是非之地。
“适才妾身忘了夫君那儿有些事,现下要赶去,忘夫人见谅。”于是福了福身子,李夫人便迅疾离开,待走开了,瞧着自己终于不在目光中心,才放下心来,也开始好奇这到底出现了何事。
见外人走了,红药才敢同刚回神的小姐说话:“您瞧那些人忽然都盯着咱们这儿看,还都奇奇怪怪的,怕是这位置有什么不妥,不然小姐您先换个位置?”
阮久久凌厉的抬起眼眸,与那些似乎在打探着、嘲笑着什么的女眷眼神撞上,她一动不动也不躲避,只见三张外荷花池边的三个俏姑娘忽然便收拢了自己的眼神,转头看向一旁粉白的莲花上,装作随意的样子,显然是怕了的模样。
阮久久见状嗤笑一声:“怕什么,看一眼也不会少我一块肉。”她拿起桌上杯盏,吹了吹面上浮沫,便将茶水一饮而尽。乍一下肚,便站起身来朝宴席外走去。
看了看天色,阮久久还是有些忧心:“红药,你去男宾处瞧瞧,我去看看阮信他们回了没。”一刻钟不到就是饭点,她怕那许舒达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今日这一遭,不仅仅是名声好坏的问题,还关乎着她和许舒达能否顺利和离。那一纸文书,她要光明正大,叫许舒达被人唾弃着,亲手拿到自己跟前。至于此刻那些小姑娘们的打量,在她看来也就无关紧要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又不娇贵,还怕了他们不成么。
吩咐完红药,阮久久踏着沉重的步伐便往小厨房急急赶去。路上石子路凹凸不平,竟差点绊到她,好在一旁有颗粗壮的树相扶,才免了在人前失了面子,拎着裙边快速穿行,直到最后泥泞小道时,她忽然看见熟悉的人。
“这是怎么了!”阮久久睁大一双眼,瞳仁明晃晃的倒映着眼前的人。
阮信满身灰土倚靠在树干上,唇角、下巴渗出丝丝血迹。
他竭力一步步走过来,步子踉跄,于是阮久久也不顾什么礼节什么身份,走上前便要搀扶。可却被伤痕累累的阮信躲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