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病缠身+番外(140)
婷娘站在皎皎月光之下,款款走到主屋外,亭亭玉指作推状在屋外停了半响,终于还是上前推开那并未严锁的屋门。
一入户,便见到一张忌惮的脸。
“主人何必如此紧张?葶娘不过是来安慰主人一番。”
今日葶娘穿的十分艳丽,一席点缀金丝的墨绿衣裙,在跳动的烛火下流转的华贵的光泽,就好像在衬托她此刻的高贵一般。
许舒达知道自己失了态,赶紧正了脸色背手回道:“倒是许久未见你了,怎么今日过来了?”
葶娘忽然垂下了头,一张娇艳欲滴的脸上看不出颜色,只是平平淡淡的说道:“奴家这不是怕您遇到事儿。特来相看一番,看完了,自然就回去了。”
许舒达察觉到一丝一样,葶娘从前不会这样没有感情的同他说话,她总是在讨她欢心,坐着所有梦想爬上男人的床的女人喜欢做的事情。他盯起今日的葶娘仔细琢磨了一下,又发现她穿的衣裳、戴的钗子,精致无比,好似...宫中样式。
突然,葶娘抬起头来,她尖尖小小的下巴有些孱弱起来,她回望着许舒达的双眼,忽而有些腼腆的笑道:“主人还从未如此认真的看过我呢。从前总是我追随着您的脚步,照顾您的饮食起居,跟在您身后,从来都是您说什么我做什么。”葶娘的眼神迷离起来,仿佛陷入了一个美好的梦境。
许舒达瞧她此刻疯癫模样,便知道有些东西,宫中得莫新慈怕是已经听到风声了,而这葶娘,便是那探路石。
他眼儿弯弯,嘴也弯弯,轻柔嗓音到:“葶娘在说什么呢,我们如今不也很好,你从前那么辛苦,待圣旨一下,我必是第一个就要对你好的。”
葶娘幽幽叹了一口气,再抬起那双眸子里,已是冷冷清清:“若你早说这话多好啊,许舒达。”
饶是听到此,许舒达已经明白了葶娘来意不善,却也还是忍耐几分道:“夜深了,不如葶娘早些歇息,我也要歇息了。”
“歇息?宫里莫娘娘可还等着您呢,您还歇息个什么劲儿。”她阖着眸,右手轻轻招了一下,两个全身素黑的武士便不知从哪儿跳了出来,一前一后堵住许舒达的路。
“你...你怎么敢,”许舒达手指头发颤的指着葶娘,眼神中满是不敢相信。
“有什么敢不敢的,主人这话还是留给娘娘解释吧,给我绑了他塞住嘴扔进宫里去!”转身带起一阵风,葶娘头也不回的便从小路先行离开。
“你!你们!我乃皇帝爱卿,天子近臣!未来...呜呜..岑下(丞相)。”慌忙则乱,许舒达大声喊叫,希望此刻有人能来阻拦一番。
两个武士却丝毫不拖拉的将他嘴巴堵住,临了还轻蔑笑了一声:“不过是娘娘跟前一条走狗,真当自己是什么东西了么。”
听到此话,许舒达猛烈的挣扎忽然静止,似是认命一般,他眼眶深红,双臂被一圈圈缠绕上结实的绳结,直至一丝也不能挣扎开来,才被两个武士扔进麻袋里一前一后抬进了早已准备好了粪车上。
太尉...我是太尉!
第65章
夜色渐浓, 乌鸦在枝头盘旋,影影绰绰浮光暗影。
红药等的焦急:“小姐,他怎么还不来?要不要我去瞧瞧?”她于一旁伫立着, 时不时往外探着,生怕错过那一纸和离书。
阮久久虽然也怕那万分之一, 却仍旧镇定的说道:“无碍, 穷寇莫追,将他逼急了对我们此时无什么好处”,阮久久眼神微微一暗, “此刻, 自有旁人着急。”
她不知道许舒达为何千方百计将自己骗来上京, 但,自己总归是有些用处的。可一个死人又能有什么用处?若要自己死, 在三桥便可悄无声息解决, 何必留到上京,给自己这样一个身份, 前些日子还以礼相待。
所以,他们并非想要自己死。那许舒达此番突变的作为便有可疑来。
红药听到小姐如此笃定,才又放下心来,只是奇怪的看看四周, 察觉今日许久不见芍药, 不晓得她又跑哪里去了。
阮久久刚放下一盏茶,余光处瞧着依旧安静的庭院——芍药并未归来, 今天白日里她对芍药的猜测便又上心头。
她一根玲珑玉指轻点杯盖, 想着这番狠毒的算计下竟有陪伴自己长大的婢女,心便渐渐凉下,似冬日浸了湖水一般。
今日白天时还没有如此怒气, 可此刻悄无人声,万籁俱寂,事情稍平息,她心中却升起怒火。
那芍药真是蠢笨无脑,空有一副美貌!竟在他人利诱下做出这种害人害己的事。
“红药,从今以后,只当没有这个妹妹了。知道么?”阮久久平日里清润的杏眼里,此时如幽潭般深邃的暗无天日不见丝毫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