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病缠身+番外(17)
而阮久久,依旧没有议成亲,但除了这点,她倒也算得上乖巧。
于是这半年,父亲母亲便息停了。
“小姐,快瞧这个,老爷新得来的好东西呢!”说着芍药便把一个珐琅彩的手炉珍重的塞进了阮久久怀中。眼睛还一刻不停的盯着,像是这小玩意儿就是她的身家性命一般。
“不过是换了身皮儿,还不是个手炉,瞧把你怕成什么样儿。”阮久久看着芍药这副模样,笑她道。
自她解了禁闭后,阮云岭时不时就送些姑娘家喜欢的小玩意儿过来,好像在道歉,却从来没有真的道过歉。刚开始阮久久还冷着脸,后来又想,罢了,这样冷着脸又有什么意思呢?她一发脾气,好像把家中弄的都不开心,好像也换不来什么。
于是她的十七岁,好似从十五岁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变得与从前一样活泼,只是无事时,她爱上了发呆。
芍药嗔怪一声:“反正是好东西!把芍药卖了都赔不起。”
阮久久笑了一笑,从身旁拿出另一个样式精致的手炉:“这个给你,父亲送的我自然要好好用着,但看你也喜欢,旧的便给你吧。”
芍药欢喜接过:“谢谢小姐。”转头又偷偷和红药说悄悄话,“瞧,这是小姐送与我的,只是是个用过的,哎,若哪日我有钱了定要都用上新的”
另一头的红药正收拾的桌上的首饰物什,听到这话笑芍药异想天开,“凭你月钱拿了就去买胭脂水粉,怕是永远都买不了咯。”,却没见芍药面色不好了些,连手炉都随意摆放到一旁。
红药又拿起一本兵书时准备擦拭桌面,却忽然发现底下盖着一个陌生的盒子,见盒子松散着模样也没落锁就打开来看了看,却只见一枚光泽圆润的玉佩正在盒中的红绸子上落着,通体无瑕是上好的模样,她一声惊呼到:“小姐,这儿是您何时得来的?”
她是不敢再乱动了,这东西一看就不是小姐的东西,毕竟阮久久的吃穿用度一向是由她和芍药负责,而且她平日里收拾首饰什么的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东西,今日一见,脑子里也不知蹦出来什么,想起小姐如今这姿容美好的年纪却迟迟没有遇上心爱的儿郎,就觉得这玉佩不一般。
难道是在自己和芍药不在的时候小姐与哪个男子...
不应该啊...她和芍药可是时时刻刻都没离开过小姐的...
红药百思不得其解,只得解铃还须系铃人,眼巴巴的望着沉默了好一会儿的小姐。
并非是不知道。
阮久久望着那灰扑扑的木盒子在心中念道。只是,她也是凑巧才把这东西放到了桌上。
要说这盒子的来历就要从她及笄那日说起了。
十五及笄的日子里,娘亲把要好的亲朋好友都接来家中了,伴随着沉重繁琐的礼仪,她一步一走,她看到赞者先走出来,以盥洗手,而后为自己梳起发髻,而后正宾先起身,爹娘随后起身相陪,自己配合着,接过有司递来的罗帕和发笄,听着正宾高声吟诵祝词:“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
她听着听着,耳边忽然模糊了起来,那和缓的祝词仿若是咒语一般,将她带到了另一个境地。
她十岁时,和顾安等人一同外出踏青,路过苍翠的山林小溪便歇息了一会儿,无端便聊起了及笄一事,那时她撑在溪边,晃动着洁白脚丫子说道,“我娘说女子及笄便是大人了,大人一定是这世上最快乐的人!想吃什么便吃什么,想何时出门便何时出门!”
顾安正拿着根木棍戳啊戳啊戳,企图将水中的游鱼戳中,以来饱餐一顿。听到此话不由一顿,说道:“那当然!等你及笄时我一定备上一份好礼!说吧!你想要什么我一定说到做到!”
“这我可得好好想想......”于是便盯上了顾安腰上系的玉佩,“不如你将这个送我。”
那时小顾安露出犹豫的表情,阮久久以为他不情愿,便撇了嘴道:“我不勉强你!不想送便不用了!”
忽然,意识慢慢清醒了起来,赞者已经到了她身旁,已然发觉了少女神游的迹象,轻轻用身体撞了下小姑娘,而后带着她去了屋里换上同头上发笄相配套的素衣襦裙。
而后便是不停的拜礼和衣裳的更换。
待到一切都结束,她才落寞回了自己的屋子里,想着这及笄看来也并不好,长大了,失去的却更多了。少女愁思如春江之水涌涌而来,直到她在自个儿的房门前被一物绊到,就是这个盒子。
那盒中玉佩她也看过,一副上乘模样,一看就是出自大家,她曾经也见过,那是顾安时时挂在腰间从不离身的。
可这东西怎么在她的门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