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病缠身+番外(218)
阮母将他按下坐在圆凳上,揶揄道:“军营里都是汉子,瞧你这洞口手艺拙劣,哪有你伯母我手艺好,再莫要推脱了!不然伯母气了明日便不给你备晚食。”
顾安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等改日我得空,也要向伯母讨教讨教如何缝补。”
阮久久跟在母亲后头,瞧着顾安如此,心中也升腾起一丝惋惜。
明明是将才,却落得如此下场。
罢了,今日这样好的日子,她就不破坏这难得温馨了。
阮父将厨房熄了火,关上门,小小的内厅,一桌五个人热融融起来。
阮父温了些黄酒,和顾安两人你来我往的喝着,时不时讲些胤都城内遇到的趣事。
一桌人笑的开怀。
阮久久没忍住也来了杯,叫阮母瞧见,瞪她一眼又打了她一筷子。
她小口酌着,脸色红了起来,也与顾安搭起话来,“顾伯父何时到?上回皇帝办宴时他不是出来了,后来如何?”
阮父买的黄酒里有甜、酸、涩、苦、辣、鲜、咸,顾安咽下一口温热,忍去眼中泪意,带着鼻音道,“父亲身子不大好,便让他在京外寻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歇息,待我打完这一仗就回。”
阮久久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身子前倾,纤长的手臂拎着酒壶越过圆桌,将顾安握在手中的高足杯满上,她的嗓音仿佛也越过此刻春日,见到夏秋,沉稳而笃信:“那便早些打完,速速回京。”
窗似一层薄幕,依稀可见着夜幕下一轮圆月。
“是啊,将士们都等着回家呢。”顾安笑,将黄酒一饮而尽,从喉间穿过,带来喉结滚动。
第二日,阮久久寻了把还算趁手的长枪照常早起习武,随后便去了军营与顾鹰等人会和。
一群人指着胤都城地图谋划。
顾鹰将了解的情况一一说出:“胡海莲本住在离外敌最远的南门附近,约莫是上次朔与入宫抢掠惊到,近日将居所迁到了胤都正中心的无非巷,且派了信任之人守卫。”
“他可有每日要去的地方?”
顾鹰有些难为情:“胡海莲吧,虽是个公公,却...着实好色。”
“青楼妓坊?”阮久久明然,将胤都城内几家店点上红点。
顾鹰想及上回胡海莲吓的那个狗样子,乐了起来:“咱们还是如上次朔与偷偷入城一样从南门突袭胡府么?他必定吓得屁滚尿流!”
“不,南门不妥,既然这几处位置都在都城的靠北的长角街,他又住在无非巷,咱们便将计就计。”阮久久露出狐狸般的笑容。
“北门突袭,南门遗空,所谓围师遗阙,穷寇勿迫,正是此理。”
光影随着营帐帘子挑起,照射到阮久久身上,长长一条,好似一条走向她的金路。
顾安落脚处带起光影交错间的浮尘,他迈进来,那光才没了踪迹。
自己的话被顾安抢了,阮久久只好沉默点了点南门,言简意赅道:“我就是这个意思。”
她看向营帐前门,适才光太强模糊了顾安的脸,眼下倒看的清楚,有了擦伤,甲胄上也染了血。
“今日北门外有异动?”阮久久道。
顾安缓缓走进,走到阮久久旁,盯着地图道:“丑时三刻有骚乱,人数不多,约莫两千人趁夜爬墙,我已领兵平叛,但他们自上次互相攻讦后许久未动,我猜是京中之事他们有了耳闻,以此刺探军情。”
而后他又添了句:“看我在,这两日照他们的胆子不会再打了,你们尽快。”
阮久久点点头,“那正巧借势,今夜咱们便从北门瓮城闯进胡海莲的淫窝将他赶出胤都。”
“顾鹰,你派些人宣扬下昨夜的事儿,叫他怕怕,好躲在家中,咱们再兵分两路,叫他今夜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阮久久脸上狡猾之意尽显,她心潮澎湃,甚至有些热血。
顾鹰见状,立即收了地图领命,“将军!阮小姐!我们这就去布置布置今夜之事!”,随即便领着屋内的下属一溜烟儿跑了。
偌大营帐,便只剩了顾安与阮久久。
“你..——”顾安看着阮久久,想问她详细计划,却被一个腾空而起的包袱打断。
“补好了,我娘叫我带给你的。”阮久久丝毫不拖泥带水。
顾安明显没反应过来,脸上的擦伤被撞到,疼的龇牙咧嘴。
阮久久皱眉,走进几步:“不是吧,擦伤而已,你身子骨这么娇弱?”
顾安声音低下几分,抓着包袱颇感内疚的样子:“不好意思,刚刚是撞到我肩膀了,之前的旧伤还没好。”
阮久久噎声,看着包袱,想起昨夜母亲说的一溜儿顾安多么可怜家世多么惨死了娘死了三个哥哥,父亲之前被囚禁在京城,如今又身子骨不好,喏喏答了声,“好...好吧,我去给你找军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