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白莲,撕渣男,傍上权臣查案忙(128)
礼席末位的辛夷昭阳身上。
这女人正把玩着腰间鱼符,那是能调动禁军的信物。
“郡主说的是。”谢无岐突然收鞭大笑,只是笑意未达眼底,“末将这就去牵马。”转身时状似无意踢飞了裴寂抛来的铜铃,那铃铛骨碌碌滚到洛昭寒裙边,发出细碎的悲鸣。
裴寂望着那道远去的玄色披风,忽然觉得臂上伤口火辣辣地疼。他转身欲走,却见洛昭寒俯身拾起铜铃,素白指尖拂去尘土,将那物件轻轻搁在他染血的护腕上。
“指挥使的铃铛。”她仰起脸时,有梅香盈袖。
裴寂喉结滚动,最终只低声道了句“多谢”。转身时瞥见孙洪雷呆立在场边,那人手中还攥着半块雕花玉佩——正是洛昭寒去年秋猎时射落的彩头。
场边老梅树抖落几片残雪,孙洪雷望着裴寂渐远的背影,掌心玉佩几乎要嵌进皮肉。三个月前端王府夜宴,他亲眼见洛昭寒将保媒的庚帖原样退回。
可方才她奔向裴寂时,分明连坠马都要护在怀里的羊脂玉禁步都摔碎了。
“洪雷还不走?”叶奕衡不知何时折返,玄铁护腕沾着草屑,“再晚些,酒可要凉了。”
孙洪雷猛然惊醒。是了,他和洛小姐还有梅林之约呢!
他望向正在整理箭囊的洛昭寒,少女发间金丝缠枝钗随着动作轻晃,在雪地上投下细长的影,恰好与裴寂留在沙地上的脚印重叠。
鞠场的喧嚣被厚重的帷幔隔绝在外,只余下看台内一片刻意营造的宁静。洛昭寒随着浏阳郡主晁胤祯和辛夷昭阳郡主往回走,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四周太静了,静得反常。那些原本侍立在角落、眼观鼻鼻观心的宫人内侍,竟一个都不见了踪影!
一股莫名的寒意悄然爬上脊背。洛昭寒眉头紧蹙,下意识加快了步伐,几乎与步履同样带着一丝疑惑的晁胤祯同时,伸手掀开了通往主看台的锦缎门帘。
帘内景象,让洛昭寒的心猛地一沉。
偌大的看台雅间,竟只剩下太子妃一人。
她孤零零地坐在主位的软榻上,背脊挺得笔直,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寂。更让洛昭寒心头巨震的是,太子妃身旁,连一个贴身伺候的宫女都没有!这于礼制,于情于理,都绝无可能!
洛昭寒的目光如电,飞快地、不动声色地扫过太子妃的脸。只见太子妃微微垂着头,浓密纤长的眼睫湿漉漉地黏在一起,鼻尖泛着一点微红——她方才,分明是哭过了!
这发现让洛昭寒呼吸一窒。
紧接着,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向太子妃交叠在身前的双手。那双手白皙纤秀,此刻却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姿态紧握着,左手掌心轻轻覆在右手腕上。
而就在那宽大的明黄色宫装袖口未能完全遮掩之处,洛昭寒锐利的目光捕捉到了一抹刺目的痕迹!
一抹新鲜的、蜿蜒的、如同被大力攥握留下的——红痕!
怎么回事?方才她们离开这短短时间,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嫂嫂!”晁胤祯显然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她面上强作天真烂漫,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快走几步上前,目光在空荡荡的四周扫过,“屠嬷嬷呢?怎么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那些宫人跑哪儿躲懒去了?”
太子妃闻声,身体几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她猛地抬起头,脸上瞬间已挂上了惯常的温婉笑容,只是那笑容如同蒙着一层薄雾,显得有些勉强。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将覆在右手腕上的左手往下拉了拉袖口,将那抹可疑的红痕彻底掩住。
“胤祯回来了?”太子妃的声音依旧柔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是本宫方才忽然想允业了,想着这鞠赛热闹,便让屠嬷嬷去东宫将他抱来瞧瞧。”
她顿了顿,目光投向场中方向,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只是没想到场上比试如此激烈,刀剑无眼,马蹄凶险。允业年纪太小,本宫担心吓着他,便又赶紧打发个小内侍去追屠嬷嬷,叫她不必带允业过来了。这会儿,嬷嬷想必正在回来的路上呢。”
这番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滴水不漏。
然而,就在太子妃话音刚落,话音似乎还在空气中飘荡的瞬间——
“娘娘!奴婢已将小皇……”后方的幕幔被人猛地掀开,屠嬷嬷的身影带着一股风尘仆仆的急切闯了进来。
她似乎想说什么,却在抬头的刹那,猝然撞见洛昭寒、晁胤祯和辛夷昭阳郡主齐齐投来的目光,如同被掐住了喉咙,最后一个“孙”字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脸色瞬间煞白。
太子妃已迅速站起身,仪态依旧端庄,声音平稳地截住了屠嬷嬷未尽的话:“既然这边鞠赛已毕,本宫也有些乏了,先回寝殿歇息片刻。晚间的正宴还有些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