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白莲,撕渣男,傍上权臣查案忙(229)
“随你。”裴寂总算从那惊天动地的“夫君”二字里缓过一口气,心跳仍在擂鼓。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面皮的烧灼感,哑声道,“都行。”
洛昭寒眼珠微微转了转,一丝更深的戏谑在唇角漾开。
“那……”她故意拖长了调子,带着一点俏皮的鼻音,“唤‘阿寂’可好?”
阿寂?!一个比表字更要亲昵十倍的称呼。
裴寂的心口如同被一柄小锤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他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被她绕进去了!
她根本就是在故意逗弄他!从“夫君”到“阿寂”,一步步地引着他,看他局促慌乱的模样!
这女子……方才的羞怯是真是假?此刻眼里的灵慧狡黠又透着怎样的古灵精怪!
想明白这关节,裴寂只觉得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又带着一种心甘情愿被她牵引的宠溺。
他盯着她眼底明晃晃的得逞笑意,最终只是无可奈何地呼出一口气,眉宇间那份因紧张而绷起的痕迹彻底化开,变成了无计可施的包容。
“……好。”他轻轻颔首,声音低沉。
这个“好”字落定,仿佛解开了什么无形的锁链。
洛昭寒看着裴寂那无可奈何中溢满纵容的表情,心里最后那一点试探的忐忑也烟消云散。
一丝绯霞悄然飞上她的双颊,比之裴寂的爆红,宛如初春桃瓣上一点羞涩的胭脂。
第102章 千年之后
洛昭寒低下头,又鼓起勇气飞快地抬眼看他,再低下头。反复几次后,喉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又慢慢化开。
她努力平复着过于急促的心跳和微微发干的喉咙,终于再次抬起头,望向眼前这个将与她一生纠缠的名字所指向的男人。
冬日的暖阳温柔地笼罩着他们两人,在地上拉出相依偎的影子。屏住呼吸,她轻轻地、带着某种郑重的尝试,小心翼翼地将那两个字,第一次,在彼此目光相锁的空间里,唤出了口:
“阿……寂?”
声音不高,甚至带着点初尝试时不易察觉的微颤,然而清晰、柔软。
裴寂浑身一震。
“我在,昭昭。”
日光无声倾泻,将这间安静的偏室浸润得暖意融融。
暖帘之后,抚远将军洛鼎廉悄然立在屏风后那道窄窄的缝隙边,眯着那双久经沙场锐利如鹰的眼睛,极其不满地将视线投向自家女儿那双停在窗边与某个靴尖靠得太近的绣鞋。
啧,小兔崽子凑那么近做什么?
窗格子筛下的冬阳碎金依旧,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彼此亲昵称呼带来的暖融余韵。
洛昭寒的目光却渐渐沉静下来。
她微微偏头,望着裴寂依旧带着一抹未散尽红晕的侧脸,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阿寂,那日在御苑……你问我的事……”
她看到裴寂的睫羽极轻微地一颤,显然早已将当时的疑虑深埋于心,“你说你做了些奇怪的梦。我当时没有说全。”
她顿了顿,裴寂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侧过身,极专注的倾听着。
洛昭寒迎上他的目光,那双总是深邃的眼眸里,此刻只有包容和鼓励。
这目光给了她莫大的力量。
“你我既心意相通,既已定下携手一生之约,那么,有些事,我想坦诚地告诉你。或许你已经有所猜测,只是不敢确认。”
“阿寂,我重生了。”
周遭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裴寂的瞳孔在那刹那猛地一缩,身体瞬间绷紧。
但旋即,那过分紧绷的弦却又奇异地松弛下来。
他脸上闪过一丝惊异,但那最初始的震动过后,竟没有追问,没有质疑,只是凝视着她。
说下去,我在听。
洛昭寒的胸腔里猛地泛起一股暖流,几乎要涌上眼眶。这份无言的信任,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带上了一层遥远的水光。
“上辈子,说来荒唐。”她试图用一种轻松的甚至是带着点自嘲的口吻开启这段沉重的回忆,“也是活了二十多载,和你裴大人,嗯,阿寂你,”她修正了一下称呼,强扯出一个笑,却比哭还难看,“在那辈子,交集实在不多。你是大理寺少卿,我不过是困在府宅深院的谢洛氏。”
“我的夫君,是谢无岐。”吐出这个名字时,洛昭寒的声音明显地冷了下去,带着一种厌恶,“嫁过去的日子,如同被投入一口无光的深井。谢家的规矩像铜墙铁壁,谢无岐的心思更比深海难测。外人看来是风光无限的谢家二夫人,其实内里,不过是个被锁在华丽囚笼里的困兽。
我用了很久才明白,他从未将我视作妻子,只是一个必须存在妆点门面的物什,一个可以肆意操控摆布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