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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白莲,撕渣男,傍上权臣查案忙(77)

作者:月墨猫玄 阅读记录

“放你娘的屁——”褚老骂到半截突然噤声。

远处长街尽头,几点星火忽明忽灭,隐约传来梆子声。老者重重叹气,枯槁的手拍了拍青年肩头:“回吧,你娘该醒了。”

裴寂将老者扶上马车,躬身行礼时忽觉袖口微沉。

褚老扒着车窗挤眉弄眼:“荷包里是城南徐记的桂花糖,记得给洛姑娘送去!”

马车驶出半条街,老者突然探出半个身子:“裴寂!无以为报就以身相许!听见没!”

夜风送来褚祺瑞无奈的劝阻,裴寂望着消失在转角的光点,唇角不自觉微扬。

“大人!”门房举着灯笼匆匆跑来,“夫人醒了,正寻您呢!”

裴寂疾步穿过游廊,却在月洞门前驻足。

他忽然想起少女裹着大氅钻进马车时,发梢滴落的水珠在青石板上洇开小小水洼。

就像那年上元灯会,她也是这样湿漉漉地撞进他怀里,只为救只落水的奶猫。

“我对裴公子甚是满意。”

刚才洛昭寒的话,犹在耳畔回荡。素来冷心冷情的大理寺卿,头回知晓耳根发烫是何滋味。

厢房传来瓷盏轻碰声,裴寂闭了闭眼,将翻涌心绪尽数压回心底。

暮色染透窗棂时,裴寂的皂靴刚跨进东院门槛。檐下铜铃被穿堂风惊得乱晃,来财抹着泪追上来:“少爷快去瞧瞧,夫人她……”

裴寂指尖蓦地掐进掌心,疾步穿过垂花门。

屋内传来瓷器碎裂声,长宁伯的哭腔混着药味飘出:“夫人仔细手!”

“寂儿......我的寂儿呢?”妇人声音虚浮如絮。

裴寂在珠帘前生生止步。透过晃动的琉璃帘,他瞧见长宁伯攥着帕子给榻上人拭泪,药碗碎片在青砖上泛着冷光。

“夫人仔细认认。”长宁伯抖着手引他上前,“这是咱们寂儿,如今已是三品大员了。”

烛火摇曳,长宁伯夫人茫然抬眼。

她发间银丝与裴寂记忆中的乌发重叠,十年前的鞭痕仿佛又火辣辣灼上脊背。

“九岁。”妇人忽然伸手,指尖触到他官袍银蟒,“寂儿生辰那日,说要给娘猎只白狐做领子……”

裴寂喉头一紧。

“寂儿?”温热掌心忽然覆上他手背。裴寂猛地抽手,却见母亲眸中水光潋滟,与从前癫狂时判若两人。

长宁伯急得扯他衣袖:“太医说夫人忘了这十年光景,如今......如今只当是承平二十三年。”

承平二十三年,正是裴寂原主死亡那年。

“寂儿……”妇人又唤,指尖勾住他腰间玉带。那是她在他九岁生辰时亲手系的,此刻金线已褪了色。

裴寂望着榻边铜漏,子时三刻的滴答声与记忆重合,咒骂声穿透侯府:“为何死的不是你!”

“求你…

…”长宁伯突然跪地,官袍下摆沾了药汁,“就应她一回……”

裴寂袖中指尖掐出血痕。

他记得十二岁那年高热不退,母亲命人将他锁进祠堂,说是要给冤死的幼子赔罪。

“寂儿……”带着薄茧的手抚上他面颊,惊得他后退半步。长宁伯夫人却顺势扑来,茉莉香混着泪水的咸涩漫进鼻腔。

“娘的心肝……”她哭腔破碎,“怎生瘦成这样……”

裴寂僵立如木雕。十年前这双手掐住他脖颈,如今却轻拍他后背,如同幼时哄他安眠。

“娘给你缝了兔毛护膝……”她从枕下摸出个褪色的荷包,“塞北苦寒……”

“娘!”

长宁伯突然高喝,“寂儿应你了!”

裴寂惊觉自己竟点了头。母亲破涕为笑,眼尾皱纹如揉皱的宣纸:“再唤一声……”

“娘。”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檐下铜铃骤响,惊飞寒鸦。

长宁伯夫人捧着他脸细细端详,忽地蹙眉:“怎的这样凉?”竟将他双手拢进怀中呵气,“明日让厨房炖参鸡汤。”

裴寂望着交叠的手掌。母亲掌心疤痕交错,他突然挣开手,荷包“啪”地落地。

“寂儿?”

“母亲该喝药了。”裴寂退至阴影处,官袍银蟒在烛火中忽明忽暗。

丫鬟捧着药碗战战兢兢上前,却被他接过:“我来。”

长宁伯夫人就着他手啜饮,药汁顺着唇角滑落。

裴寂下意识用袖口去擦,官服绣纹蹭上褐渍。

“苦。”妇人蹙眉吐舌,竟从枕下摸出块桂花糖,“寂儿吃……”

糖块已黏在油纸上,分明是陈年旧物。

更漏声声,长宁伯夫人终是撑不住困意。

她攥着裴寂衣袖不肯松,呢喃声渐弱:“娘明日给你做炙鹿肉……”

裴寂静立榻前,直到她彻底睡熟才抽回衣袖。

烛泪滴在荷包上,将白兔眼睛融成血泪。

“少爷。”来财捧着新药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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