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琳若有所思，“张正德也不是每次都会参加考编之后的培训会，但有他必定会有何屿，这也能看成是平衡阵营，以免哪一方肆无忌惮的给疗愈师洗脑。不过张正德每次提出玄漪的事，何屿都是在他把重点说完之后才打断……”

包望旗忽然咳了几声，他刚才因为过度使用能力被副作用反噬昏迷，顾逸给他用了药之后慢慢恢复了意识。他们在车里讨论的时候，包望旗已经醒了，只是没什么力气所以没出声。

他缓了缓，在木双儿的帮忙下调整了坐姿，才有气无力的说：“何博士确实有点奇怪，刚才我展开领域，除了她，你们所有人的状态我都能感知到。她就像是我领域里的BUG……”包望旗喘了口气，“就像一个充满气的气球，你们都被气球包进里面，只有何博士留在气球外面，像个石头一样把气球往内部顶。”

木双儿：“那就算她是进化派也没什么关系吧……至少她接手的那些研究都是高院长审核过的，对进化派也没什么帮助……吧？”

明质武器帮疗愈师们净化暗物质，这不分守护派还是进化派。

明质空间的出现，可以直接吞噬高阶异化者，在今天之前或许还能肯定对正常人无害，可经过浓雾，这想法被坚决否定。

基地那座明质空间若完全失控，村民的遭遇将扩散到每个普通人身上，想到这，车里每个人的脸色都愈发沉重。

夏溪垚：“不是说有备选方案？”

顾逸手指在方向盘上点了点，“基地有紧急封锁装置，为的是明质空间失控时能及时把基地封闭起来，类似充满明质的隔离带。何屿上报说封锁装置出了故障，现在看来或许根本没有打开过。”

包望旗：“研究员，咳咳咳……”

“那的研究员没人举报吗？”木双儿看他一眼，“你想问这个？”

包望旗点头。

时琳：“能在何屿手下工作，说明都是她的人，会举报的可能性很低。”

顾逸：“时琳，你给局里打个报告。”

时琳：“好。”

木双儿的余光里，时琳手指抵着嘴唇陷入思考，她最近人格转换的次数变少了，虽然依旧是以前那副想避开别人的态度，但说话口吻却有着琳姐的影子。

她眨了眨眼，回头看车后备箱的木柠柠，后者目光一直停在她身上，似是担心木双儿会眨眼间消失。

木柠柠身体已半透明，浓雾散开之后，能投影意识的异化者的能力随之削弱，加上现在距离基地越来越近，那位异化者能影响到的距离也越来越远，消失是必然的事。

姐妹俩相视一笑，木双儿拿出自己的刀，在旁边轻轻划了一下，空间裂痕展开，木柠柠犹如彩色烟尘慢慢流进裂痕之中。

比起以前，木双儿不再悲伤，她知道此刻消失的是木柠柠投影出的幻象，自己的姐姐还存在。

只要存在，就已经很幸福。

另一辆车上。

冷子尧看了眼副驾驶座上的艾春暖，他透过她的手看到了下方衣服上的花纹，一会清晰一会模糊。

艾春暖似有所觉，抬头朝他笑了笑又轻轻摇了摇头。

冷子尧嘴唇紧了紧回神正视前方。

因为暗物质消失的队友数不胜数，他见过很多，有痛苦求救的，也有为了不伤害别人而自刎的，还有逼队友杀死自己的，但艾春暖这样平静等待消失的却是第一个。

艾春暖越平静，冷子尧心里越烦躁，他死死捏住方向盘撇开头，想把艾春暖从自己的余光里赶走，好像这样自己你不用再亲眼面对队友的消失，可这样只会让他更无法分散注意力。

冷子尧透过后视镜扫了一眼，张正德异常沉默，何屿闭目养神，那个刘医生至今没醒。

“你们还好吧？”

无人理，冷子尧继续，“最后是张副局找玄漪来帮忙的哈，厉害，你身体有没不舒服，刚才都口吐白沫了，要不要我把医生弄醒给你看看？”

“听说何博士一直在研究院呆着从没实战过，居然在里面那么久都没异化，不愧是博士，也厉害。反倒医生不太行啊。”

何屿没动，淡淡道，“做研究随时都会接触暗物质，正常。”

冷子尧：“那倒是，到基地先找医生给你们检查检查，小心为上。”

何屿：“没事。”

张正德插一句，“紧急封锁装置怎么坏的？”

何屿皱了皱眉，显然不太想理他。

张正德：“你破坏的？”

冷子尧和艾春暖互看一眼，保持安静。

何屿长叹，“副局要是很闲，可以把报告调出来看。麻烦再开快点，基地那边不能再拖了。”

·

基地建在山顶，车刚停稳，一堆穿白大褂的研究员便围了上去，见何屿没什么事才稍稍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