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不到自己是否在呼吸，身体轻盈得和之前只有意识的游行一样，至少没有丝毫窒息感让她轻松了许多。

黑洞内部无边无尽，一如之前什么都看不到，但她十分确定熵砥所在的方向。

渐渐的，夏溪垚在前，紧紧拉住身后的顾逸，往目的地走去。回望身后，无论他们走了多久，和黑洞的裂口距离从没变过。

弥漫黑色粒子的空间，一点亮光在他们跨出下一步瞬间，赫然出现在眼前。

同时他们也看到，光点旁边那位长发飘扬的人形黑影。

不过一眼，两人的大脑顿时剧痛无比，仿佛一颗炸弹即将在里面爆炸，全身血管和毛孔都在叫嚣着逃离。

电光火石间，一道无形屏障隔在两人和黑影中央，所有的不适消失，他俩才晃晃悠悠只站起身，重新面向那道黑影。

夏溪垚：“您是神明玄漪？”

悠扬沉稳的声音传来，和当初听到的一模一样，祂不答反问，“何为神？”

第81章

玄漪：“何为神？我不过比你们多了点经历而已。”

从现存资料来看，玄漪应该是第一批接受暗物质融合，因某些原因放弃身体最终投入深渊的人，此刻存在的只是她的意识而已。这样看来，祂说的不错，确确实实比现在的人多了几千几百年的经验而已。

夏溪垚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凡是说，交流不下去就直抒来意，显然顾逸也和她一样想法。 “我们此次来，是想对熵砥采样，不知您可否帮忙。”

闻言，夏溪垚拿出领域锁，糖果大小的圆球被黑色粒子环绕离开她的掌心，穿过无形隔膜，略过玄漪，径直飘进熵砥中央。

夏溪垚：“请问回收暗物质的能力为什么叫'逆向'？”

她理解的是深渊和纽带里的暗物质有某种意义上的不同，纽带里的暗物质不比深渊里的富有攻击性，它们更把纽带当做是“家”的概念；而深渊里的暗物质对繁衍抱有强烈的意愿，会主动出来找寻可以繁衍的器皿。它们不会自主回归，需要有人将它们的路径逆向，已达到回收暗物质的目的。

可这种想法不全面，既然是逆向路径，那为什么暗物质会被准确送进熵砥里面？

按照之前看到的，暗物质在熵砥里会和外面那块未知区域涌入熵砥的熵相互消耗，既然这样，外面那片未知区域便应该不是暗物质存在的最初地方。

“逆向的不止是路径，”玄漪洞穿她的想法，“还有时间。

“经以前人的研究，熵砥是熵和暗物质最开始出现时形成的，但我们无法确定熵砥最初出现的时间和具体位置。这片深渊内，时间是混乱的，并非人类世界那样呈线性。只有完全接纳暗物质，通过它们的意识，才能追溯到熵砥的源点坐标，进而让它们逆向穿梭在无序的时间点之中，直达熵砥内部，也就是一切的始点。”

顾逸抓住关键字，“以前有人研究过熵砥？”

玄漪：“有。”

夏溪垚皱眉，她在高康年，以及之前所有人的意识海里，没看到过任何有关熵砥的记忆。如高康年所说，他从小就开始进入深渊学习，那么玄漪没必要教会了他一切，却单单隐瞒了熵砥的存在。

要是他们一开始就知道熵砥的存在，何屿肯定不会那么急切的想要空间融合。

玄漪：“熵砥跟其他不同，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知悉。

“你是因为和暗物质有超高适配度，”黑影静静漂浮于虚无中，但祂视线落在夏溪垚身上的感知异常强烈，接着玄漪又将目光挪到顾逸那里，“而你是因为能力特殊。即便是这样，若没有我帮忙阻隔部分能量，你们已经消失在这茫茫深渊中，连意识也不会存在。

原本何屿已经达到可以直视熵砥的能力，可惜她走偏了路，没法回头了。 ”

领域锁膨胀到篮球大小，透明的膜里漂浮着无数不可名状的东西，它回到夏溪垚手里，却没有对俩人产生任何威压。

玄漪：“这是熵砥最外层的物质，需要注意研究人员体内暗物质浓度的变化，如果有人接受得了，你们可以回来继续采样。”

第一次进入深渊不清楚外面什么情况，夏溪垚和顾逸互看一眼，仅仅一个眼神，两人仿佛已清楚对方的想法。

夏溪垚抱着领域锁，朝玄漪点了点头，“谢谢，我们先回去了。”

玄漪声音飘渺，听不出情绪，祂好像往俩人身后的裂缝望了一眼，随即应到，“回去吧，你们那的设备还需要加大强度。”

“……”两人急忙往回赶，玄漪这话怕不是暗示夏溪垚的开关又波及到想不到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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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铁飞速行驶，齐蒙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继续把玩手里的硬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