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她拐走了剑道第一+番外(69)
叶青找了个地方住了下来。
她在秋天里酿了酒,然后等到又一年的春天,开始了她的卖酒大业,因为供不应求,所以大部分酒还是收购的乡里乡亲的,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萧庶没被逮回炼狱,偶尔还会来见叶青。
叶青起先是很厌烦的,但后来也习惯了。
春季似乎特别的漫长,漫长到她每到春天都打不起精神,夜里惊醒,跑到隔壁屋子,似乎里面有人在沉默地一直等她。
当她看着小河里颓废的花灯不知不觉留下眼泪的时候,叶青就知道,自己病了,而且是心病。
“叶青,闭眼。”
“别怕。”
“我怕你找不到我。”
“鸡蛋是什么?”
“好”
言犹在耳,念我独兮谁与共。
越渊走后第十年,叶青终于后知后觉哭出了声。
周围的酒客们被她吓了一跳,不明白平日里言笑晏晏最会开玩笑的老板娘这是怎么了。
“是酒的味道不对吗?”有人小心翼翼地问。
“叶姑娘,你没事吧?”有人关切。
“是家里人出了什么事吗?”
……
大家一言一语,围绕着叶青,说出自己的猜测。
叶青哭的放肆,像个孩童。
她想,他们甚至还没有互相说过我爱你。
他们相处的太过短暂,而诀别的太过突然,至于麻木的灵魂很久很久才意识到疼痛。
叶青伸手拨开周围的人群,哭哭啼啼地骂:“滚开啊!我不能呼吸了!”
她吸着鼻子,把酒馆众人的酒钱结完,然后谢绝了所有人的关心,躲在房间里三天没有出门,自此之后,就成了酒馆
每隔两个月的惯例。
*
又是一年春冬交替,叶青发现自己家的果树生了灵智,偶尔会回应她的花,还会帮她吓走爬墙的流氓。
叶青觉得很神奇,猜测果树会孕育出一个怎样的妖。
到了一天早晨,叶青起身,看到庭院空空荡荡。
她寻着落叶的痕迹走到隔壁的房间,推开门,看到床榻内,躺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少年。
叶青走到床榻前,脚下一软,跪到了床上。
少年醒过来,睁开眼,望向她,怔了一下,久久无言。
叶青:“越渊?”
越渊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怀中就被她填满了。
叶青呜咽出声。
她哭了很久,越渊抱了她很久,轻轻地用手抚摸着她颤抖的后背。
“别哭,叶青。”他说,“我回来了。”
end.
第28章
越渊是个很无趣的人。
当然,他自己是察觉不到自己的无趣的,甚至偶尔会觉得自己很有趣,但这种偶尔很少,他并不经常停下来思考自己的存在。
自他降生那一刻有了记忆开始,他便一直在练剑与修炼。
旁人吃饭时他练剑,旁人练剑时他练剑,旁人休息的时候他在打坐修炼。
没人在乎他的喜怒哀乐,好像所有人都默认他的存在,只是一柄可有可无的剑。
知道他这柄剑用途的太玄宗人士,分为两种态度,一种觉得他既然是鸿蒙真气定然能将魔尊解决,再不济也能成为下一个封印魔尊的人,另一种则觉得太师祖玄虚完全是在胡闹,他不会在对付魔尊一事上有任何作用。
但不管他们是怎样认为的,越渊还是一刻不停地在磨炼着自己。
磨炼这个词,是太师祖告诉他的。
他说玉不琢不成器。
作为宗门的‘玉’,越渊一直有些迷茫。
他不知道魔尊什么时候会回来,但如果按照他的心愿,他会希望魔尊晚一点来,因为今天他还完成太师祖布置的任务。偶尔,偶尔的时候,他也会悄悄的期望魔尊早一点来,这样无论生死,他总能摆脱这样被磨炼的日子。
作为一柄剑、一块玉,是断不会有什么痛苦的思想的,可作为一个人,越渊觉得这样的日子有点难熬,当然,他并不知道那种感觉叫做难熬,只是觉得自己的胸膛里闷闷的。
天空晴朗,可好像有雨落进了他的心里。
他看得见太师祖眼中对人世的眷恋,但他不懂那种眷恋,只是觉得山下的人群好杂乱,杂乱到他会迷路。
但其实,那天街上的人,也没有那么多。
那是他第一次下山,不是人尽皆知的那个第一次下山,而是没有任何目的地第一次下山。他得到了山下的炖梨。吃不出喜乐,但记住了味道,也感觉好像身体的沉重一下子变轻了许多。
从此,他觉得难受了,就会摸出一个梨子去烤,按照太师祖叙述的那样,吃下去。
叶青快要烧死的那一天,他同样如此,拎着梨和剑晃悠在炼狱里。
旁人觉得炼狱逼仄可怕,但他早就已经习惯,也惯常忽略牢狱里那群十恶不赦的家伙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