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也要拯救世界?!(6)
不语族人天生拥有能力,就算是被抛弃的一族,神明眷顾也依旧存在,可再庞大的眷顾也不是无穷无尽的,预知就成为他们无法触碰的禁忌。
所以她不认为那场梦是预知梦。
可同样是不语族人的蒙玛长老为什么会写出这样的语句呢?
一些纷乱的思想像被猫打乱的毛线团,在脑中疯狂碰撞。
木纹说的没错,她不敢赌,她必须带一守回去,假如梦是虚假的,她会陪一守找到杀死瑞莱的真凶。
但在此之前,她要确认族人的平安。
青叶定定地看着纸页上的字迹,做了个深呼吸:“你们知道不语族吗?”
以禁言通神明,以寂静换余生。
不语族,已经销声匿迹百年有余的族群,他们聆听神谕,审判神明,据说在神明仍行走于大陆时,他们用族中长久流传的匕首切割了神明之恶,让大陆免于战乱。随着神灭时代的来临,神明沉睡,不语族也失去踪迹,在传说中,那是一群身披白纱,永远被神明术法禁锢,而无法开口的人。
不语族的传说在大陆流传了不知多久,可就连三岁小孩都觉得只是传说。
一守用力揉了下自己的脸,好像那不是脸颊肉而是案板上的面团,他隐约觉得接下来的话不在他的预料之内。
好吧、好吧,惨死的母亲,雨夜出现的神秘少女,莫名其妙的信,这些本身就不是正常生活中会展开的情节了,他怎么会以为母亲的死是一件轻易就能调查清楚的事呢?
他都有些佩服自己苦中作乐的能力了,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把思维发散到天涯海角,大约也是一种奇特的能力吧?
“姑且知道一些,”一守从听到的睡前故事里挑挑拣拣着说,“不能说话,被禁锢在人们无法看见的地方…仅此而已。”
或许是因为一守看起来比她更不安,更战战兢兢,于是青叶心底的不安就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一点点飞走了。
她笑了下:“假如我说我来自无垠沙漠,来自不语族呢?”
“可你会说话?”
“我和族人们有点不一样。”
一守觉得自己可能、大概、绝对在做梦。
否则他怎么会看见有人坐在他面前宣称自己是不语族人?
青叶没给他留下思考的时间,点点信纸继续说:“我可以知道寄信人是谁,也可以带你去见她,我还可以告诉你,瑞莱女士的死绝不是一场简单的流匪作案。但在进入无垠沙漠,找到寄信人之前,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一守下意识问。
“或许…”青叶有些为难地说,“你知道成年礼需要准备什么礼物吗?”
一守默默看向在一边当石头人的老板。
老板正转着手上的戒指,注意到一守的目光差点笑出声:“看我做什么?在你眼中我是那种对这些繁琐的无聊仪式中互赠环节感兴趣的人吗?”
拥有一双无辜棕色眼睛的少年深谙撒娇之道,他小小地叹气:“我的成年礼礼物是母亲准备的,她送了我这顶帽子,其余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我欠你的啊?”由娅没好气道。
真是荒谬,怎么会有人觉得一个被评价为“不好惹”的酒馆老板会研究成年礼的礼仪,而且还愿意无私分享经验?
她在心底骂了一句脏话。
最烦的是,她居然真的是这个小孩口中的“大好人”。
“要不是瑞莱…”老板骂骂咧咧的,“我早就把你踢出去了。”
一守格外乖巧地眨眨眼。
“去找小物,你知道他在哪。”
月光渐盛的夜晚,站在酒馆门前目送他们离去的老板摸出来一支烟,她靠在门前,对他们挥挥手:“走吧,该去哪去哪。”
她点燃烟卷,艳丽的五官在烟雾的晕染下显得模糊不清:“找到那伙人也告诉我一声,我该还她的。”
已经入夜,白天的热气被遮得一点不剩,离开酒馆的少女抬头望着月亮,总觉得这一天好像要将她的半辈子盖过。
她算着时间。
比她预想中快太多,也不知道是一守太好骗还是计划太全面——总之,是件好事。
一边的男孩捏着离开时老板娘硬塞过来的东西晃来晃去。
浅色的布匹把中心的礼物盒子打包起来,布料透光,却看不真切,他歪着脑袋又荡了几下:“是给小物先生的,大概是担心我们没钱付款?”
青叶觉得老板实在贴心,毕竟她本来就没有多少钱,而住在镇子郊外的一守看起来也是个穷人。
但是…
“小物先生是谁?”青叶问。
“一位不爱出门的杂货店店长,”一守好心地补充说明,“他不喜欢阳光,不喜欢社交,也不喜欢经营杂货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