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软小夫郎换嫁后+番外(2)
就这样,他在后爹磋磨下到了婚嫁的年纪,原想着等他和未婚夫成亲以后,便能彻底从后爹身边离开。
却不想,纳征那日,他竟无意中撞见他的继弟和他的未婚夫抱在一起。
继弟名叫陆苇,是他爹亲和后爹后生的哥儿,只比他小两岁,年初时刚和水塘村一个姓沈的猎户议了亲,沈家前年盖了新房,沈应又有一门打猎的手艺,后爹因此毫不犹豫应下了这门亲事。
他和陆苇同一日纳征,清河村和石桥村离得近,宋生比沈应先到,早早便将聘礼送来了陆家。
虽就在邻村,可毕竟是未婚的哥儿,他脸皮又薄,平日和宋生很少走动,哪怕在路上碰了面,也没说过几句话。
因此,当看到屋里搂抱的两人时,陆芦几乎完全怔住,他哪里见过哥儿和汉子这般亲密,更别说这两人还是他的继弟和未婚夫。
便在怔愣间,陆苇和宋生也发现了他,他吓了一跳,出于本能转身就跑,却不小心跌进屋后的河水里,恰巧前来送聘的沈应从石桥上经过,将他救上了岸。
沈应这个名字他很早以前便听同村哥儿说过,听说这人是个猎户,身材高大,长得又冷又凶,曾在山上徒手打死过一头狼,总之,是个极不好惹的人。
陆芦只见过他两面,一面是沈应来陆家提亲,一面便是这次落水救他。
只是落水被救,继弟却借此反咬一口,说他和沈应有了肌肤之亲,假装大度退让,当着村里众人的面主动提出和他换亲。
他知道继弟这么做是为了嫁给宋生,想到沈应是因为救他才会遭到污蔑,他不愿对方因自己被继弟蒙骗,从来胆小怯懦的陆芦第一次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撞见之事。
话刚出口,便遭来后爹一顿斥骂,陆苇对此自是不认,宋生则因心虚不敢言语,众人围着看热闹,后爹骂完拿起棍子就要打他,被沈应出手阻拦,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最后,还是石桥村的里正赶到,才叫他们停了下来,而这件事最终也以沈应同意换亲结束,婚期定在了三日之后。
因婚期仓促,加之又发生了那日的事,陆芦只带了一口装着几件破衣服的木箱便被送上了骡车。
一开始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陆苇会私下勾搭宋生,宋生虽是读书人,可生父早逝,家中全靠寡母一人操持,家底单薄,聘礼更是远远不及沈家。
后来他才从旁人口中得知,原是沈应因婚事和亲爹后娘闹得不快,一怒之下分了家,搬去了村尾后山下的破草屋,陆苇若是嫁过去,定然是要过苦日子的。
手腕子上还留着后爹打他的痕迹,陆芦怕别人瞧见了被吓到,小心翼翼把手往袖口里头缩了缩。
他不怕苦,也不怕累,只要有个地方住,不让他挨打挨饿就行。
门外传来几句很轻的说话声,隔着房门听不清晰,不一会儿,门口一声吱嘎轻响,有人从外面推门而入。
听脚步声不像是刚才抱他进来的汉子,陆芦顿时挺直了后背,坐在床边一动不动。
进屋里来的是江家哥儿,端着一碗满满的饭菜,笑着喊了声嫂夫郎,说道:“沈应哥怕你饿了,让我来给你送饭,我叫江槐,你叫我槐哥儿就行。”
小哥儿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明快,陆芦不自觉放松了些,慢慢摘下头顶的红盖头,洞房之前,盖头是不能随便摘的,为免被旁的汉子看去,但同是哥儿便没有这些忌讳。
江槐盯着他抹了胭脂的脸,直盯盯看了会儿,忍不住夸了句:“嫂夫郎,你长得真好看。”
陆芦有些不好意思红了脸,长这么大,除了他阿爹和爹亲,从没有人夸过他,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夸他好看。
陆芦红着脸放下盖头,小声说了句谢谢。
进来之前江母就叮嘱过他,说新夫郎脸皮薄,叫他送完饭菜就赶紧出去,于是江槐把碗筷放在床边便转身出了新房。
关门的时候,他又回头对陆芦说道:“等会儿我再来拿碗,嫂夫郎你慢慢吃,不够我再给你添。”
碗里的肉菜堆得冒尖,色泽金黄的肉糕,酱红色的坨子肉,浸着油汁的扣鸡,用泡椒爆炒的鸡杂,每样夹了好几块,紧实地压在米饭上。
陆芦光是看着便直咽唾沫。
乡下的姑娘哥儿送嫁,都会煮锅疙瘩汤招待前来帮忙的人,殷实点的人家会放几片肉,煮成肉疙瘩汤,寻常人家吃不上肉,便磕上几个鸡蛋。
早上的疙瘩汤是后爹叫陆芦做的,他多拿了一个鸡蛋,被后爹好一顿骂,煮好的疙瘩汤一口都没给他喝。
水塘村和石桥村之间隔着两个村子,光是坐骡子车便花上将近两个时辰,整整一日滴水未进,他的肚子早就饿了,这会儿闻着碗里的肉香,更是咕咕叫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