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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此等好事?(10)

至于别有所图……

尘赦指尖一勾,琴弦砰地一声断裂。

他想瞧瞧这小少君处心积虑的卖乖撒娇,是为了什么。

***

丹咎宫离辟寒台只有一条长廊之隔。

一半是大雪漫天的冬日竹林,另一侧却是彤红张扬的秋日丹枫。

乌令禅被满眼丹红灼了下眼睛,四周陌生又熟悉,好奇地溜达来溜达去。

江争流为他将披风脱下,欲言又止看着这位小少君。

十一年过去,五岁之前的记忆恍如黄粱一梦,唯独丹咎宫那股深秋和落日余晖交织的气息似乎刻在骨子里。

记忆无几,心却知安宁。

丹咎宫无人住过,灯盏中悬着数颗辟尘珠,十一年也纤尘不染。

内殿中布置精致,一看便用了心。

落地木窗大开,矮小的案前有一大一小两个蒲团,案上摊着巴掌大的画卷,还有一堆小巧孩子玩具落了一地。

只看小桌上的鸡零狗碎,也能看出对幼崽的纵容和溺爱。

乌令禅循着模糊的记忆坐在案前,恍惚中似乎有人坐在背后,握着他的手在画卷上写字。

顺着记忆的方向望去,画卷上落着一个龙飞凤舞的「尘」字。

一旁还有个孩子爪印。

乌令禅好奇地歪头看。

幼时他和尘赦这般亲密吗?

江争流将殿内辟尘珠换下,等将旧的珠子拿下来才发现,这辟尘珠竟然刚换过不久。

苴浮君被尘赦软禁,乌君陨落。

还有谁会惦记少君住处落不落尘?

江争流垂眸,遮掩心中复杂之色。

乌令禅托着腮好奇看着江争流:“长老,幼时我和阿兄,一起亲亲吗?”

江争流愣怔了下,才意识到这个“亲亲”是指“亲密”。

他笑了笑:“少君出生时,苴浮君和乌君为枉了茔兽潮之事忙碌奔波,数年未归,是尘君将您带大,想来是亲密的。”

乌令禅似懂非懂。

那怪不得亲手教他写字。

江争流温和地道:“尘赦并非苴浮君亲生子,血脉并不纯正,当年他落难,受苴浮君恩惠这才活了下来,同少君自是不能比的。”

乌令禅眨了眨眼,满脸懵懂:“啊?什么啊?”

江争流见他装傻,无声叹了口气。

木已成舟,再多说也无益。

江争流抬手拿出三块玉简:“少君已归家,此后人族是非就此了断,名讳自也是要改的——此为少君出生时大长老和祖灵为您取的字。”

乌令禅:“啊?”

“……”江争流心中古怪,这孩子怎么像是听不懂话,只好简短地道,“少君的名字,大长老取一个字,祖灵取一字。”

乌令禅:“哦哦!为何不是父亲母亲为我取?”

江争流又想嘚啵一通血统,但见乌令禅又准备“啊?!”,只好说:“昆拂墟习俗,血统纯正者由大长老和祖灵取名。”

乌令禅了然,好奇地看着玉简上两个龙飞凤舞的金字。

“怎么念呀?”

江争流屈指一点,幽蓝玉简的金光缓慢飘浮半空,勾勒出龙飞凤舞的字来。

“少君生于枉了茔魔兽重新封困之日,天降祥瑞,大长老为少君取一字为「困」,寓意境困不乱,战兢自守。”

乌令禅点点头。

乌困……

无论后面一个字是什么,都挺威武的,比他如今这个好。

乌令禅又看向另一个彤红玉简,等看清上面那个字,眼皮轻轻一跳。

他识字不多,却能认出来彤红玉简和幽蓝玉简上的字……

似乎是同一个。

乌令禅唇角抽了抽。

……乌困困?

那尘赦今日一直唤他的叠词,不是弟弟,而是困困?

乌令禅:“……”

一点都不威武。

两道“困”字没入灵台后,乌令禅金丹破碎的凡人之躯竟然凭空出现一道强悍又隐秘的护体灵力扎根识海。

看来族中长老和祖灵赐字,的确有所益处。

乌令禅不太想叫这个不威武的名字,但看在这两道护体灵力的份上,将抗议吞了回去。

他又看向第三块玉简:“这又是什么?”

“这是苴浮君留给您的,我也不知里面是什么。”

乌令禅愣了愣,反应过来苴浮君是他亲爹。

亲儿子回来,苴浮君却打发江争流送他一支灰扑扑的玉简,想来对他这个亲生子不怎么上心。

也怪不得会将年幼的他交给尘赦带。

想起尘赦,乌令禅好奇道:“那我阿兄的字呢,是谁赐的?”

这话问出来,江争流脸色有异,他咳了声,叮嘱道:“这话莫要在尘君面前问。”

乌令禅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点头。

江争流温柔叮嘱他几句,这才离开。

夜幕降临。

偌大丹咎宫静谧安宁,丹枫成林火红一片,被灯盏一照好似云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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