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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此等好事?(188)

尘赦动作一顿。

乌令禅身量还未长开,贴上来时不轻不重宛如张单薄的纸,好似轻轻拢一下就将他揉皱了。

他张开手抱住尘赦的后背,将整个人牢牢往人怀里贴。

因尘赦本能抬手的动作,宽袖遮挡,几乎将乌少君单薄的身形遮掩大半,只能瞧见埋在胸口那个毛茸茸的脑袋。

这是个全身心依赖的动作。

尘赦愣怔许久,缓缓将手落在乌令禅肩上,却未落实,轻笑着道:“怎么,做噩梦了吗?”

乌令禅闷闷地将脸埋在他带着茶香的衣裳里,不吭声。

“说话。”尘赦拍了下他的脑袋,淡淡道,“你不说出来,阿兄如何为你做主?”

“阿兄好厉害。”乌令禅小声说,“做噩梦也能做主,难不成尘君还要去打周公啊?”

尘赦笑了。

教训将他吓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倒是不难。

尘赦抚摸了下乌令禅的后脑勺——睡着觉这孩子也得在头发上插各种簪子,也不嫌硌得慌:“说说看,到底怎么了?”

乌令禅很喜欢尘赦身上这股沐浴过后清冽的气息,用脑袋蹭了蹭不肯起来:“没什么大事——阿兄,我以后会乖,听你的话。”

尘赦:“……”

都听话了,这事儿还不大?

尘赦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温热的手探到胸口处,准确无误掐住乌令禅的下巴将他往后一掰,硬生生将人从身上撕下来半片。

若非必要,尘赦不想用那双兽瞳看他,神识好似无形的舌在乌令禅脸上一寸寸舔舐。

难过?

乌令禅不高兴地想要重新贴回去,却被尘赦掰着下巴不能动弹:“放开我,我就是做噩梦了,什么事都没有。说起来,你怎么在我这里呀?哦哟,你偷看我睡觉!”

尘赦没理会他的插科打诨,眉头紧皱:“是江鹊静说的那番话吓到你了吗?”

“谁啊,谁啊谁啊的,听不懂。”乌令禅还在往后倒,撇着嘴不肯抱他了,“谁能吓到我,这话说得显得我胆小如鼠,几句话就能将我吓得呜呜哭,你收回去。”

尘赦没收:“我已同你说了,不用乖、不用听话,日后想做什么便做什么,随心而去,不必顾忌后果,就算出事我也能为你摆平。”

乌令禅瞥他:“阿兄说得比唱的好听呢,前几日我一提松心契之事还要揍我呢。”

尘赦:“……”

见尘赦难得噎住了,乌令禅也不扑腾了,回想起梦中那些遭遇,又忍不住扑上去抱住他。

外面大雪纷飞,寒风呼啸。

寝殿的狭窄一隅却烛火温暖,两人挨得极近显出一种异样的温情来。

“阿兄。”乌令禅小声喊他。

尘赦:“嗯?”

“他们都待你不好。”乌令禅闷闷不乐地咬着尘赦胸口垂下的坠饰,紧贴着听着尘赦比寻常人要快的心跳声,小声说,“以后我和阿兄永远在一起,待阿兄好,一定不让你伤心。”

尘赦一怔。

尘赦只当乌令禅被江鹊静吓住才这般难过,从未想过会是因为自己。

是松心契让他瞧见了什么吗?

乌令禅听尘赦没回答,但心跳比刚才还要快了,仰起头来眼巴巴地看着他。

因抬头的动作,一绺乌发在锁骨出打了个圈,越发衬出脖颈处两个艳红的血痣。

“阿兄怎么不说话?”

尘赦笑了,一丝灵力将乌令禅颈窝的那绺发拂开:“又说孩子话。”

乌令禅赶忙说:“我说真的,我从不对别人做承诺,但天地间若有关于誓言的生死状,我肯定会立一个给阿兄,让阿兄知晓我的真挚。”

尘赦动作一顿。

乌令禅向来说来做到,尘赦遮掩的眸瞳有一瞬的怔然。

乌令禅眸瞳纯澈,没有半分阴霾,被这样的一双眼睛注视,好似被当成希世之宝在意珍重。

“尘也好,赦也好,不管有没有血缘,你都是我的亲兄长。在这世间,我只喜欢阿兄,也最喜欢阿兄。”

虽然已学会昆拂语,乌令禅说话仍然短促简单,孩子似的。

尘赦虚放在乌令禅背后的手倏地蜷缩,近乎痉挛地抓住那赤红丹枫的裾袍,神识直勾勾缠在乌令禅脖颈处。

一股前所未有的情绪充盈四肢百骸,令尘赦身躯都在微颤。

兽性卷土重来。

可注视着乌令禅雪白脖颈处的,再也不是那股几乎将他淹没的贪婪食欲。

……而是另一种尘赦还未意识到的更加可怖的欲望。

乌令禅“唔”了声,感觉四周好像冷了些。

窗户没关吗?

正想着,就感觉尘赦双手缓缓环住他的后背,将人抱在怀中。

因面颊贴在胸口,乌令禅瞧不见尘赦的神情,只听到尘赦倏地平缓下来的心跳声,说话的语调和寻常一般无二,温柔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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