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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此等好事?(51)

乌令禅谦虚地说:“叽里呱啦,魔神偏爱我。”

尘赦:“……”

见他不知这会招来何种危险,还在这般没心没肺,尘赦也没多言,起身道:“父亲醒了,想要见你。”

乌令禅从榻上爬起来,玄香熟练地飘出两道虚幻的墨为他穿衣束发,闻言愣了愣:“啊?父亲?”

“嗯。”

***

天仍在落雨。

尘赦也未掐避雨诀,撑伞带着乌令禅前去彤阑殿。

乌令禅从来都不消停,围着尘赦转来转去,一会看景一会看路过的人:“不是说爹重伤闭关吗?他好了吗?”

尘赦的伞也歪来歪去,淡淡道:“暂时醒来,晚上仍要继续闭关的。”

“哦!”

乌令禅对苴浮君没什么印象,年幼时几乎没瞧见过,他好奇道:“爹是什么样的人?”

尘赦笑了:“等你见到他就知道了。”

“好吧。”

彤阑殿同辟寒台相隔甚远。

主城大雨倾盆,彤阑殿却是一片雪白茫茫,巨大的法阵悄无声息在一层薄雪下运转,根系上雕刻着繁琐符纹寸寸交缠,织成世间最庞大恐怖的禁制。

尘赦将乌令禅送到殿门口,石兽獠牙大张一跺爪子,厚重的大门符纹陡然流转。

吱呀一声开了。

尘赦道:“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乌令禅:“你不跟着一起进去嘛?”

“不了。”

乌令禅只好叮叮当当地自己进去。

彤阑殿一如往昔,重重殿宇,雕梁画栋,鎏金案上金樽美酒犹在,却已落上厚厚灰尘。

数十人或坐或立,身躯僵直在原地,被一层薄薄的纱盖住,隐约瞧见逼真清晰的五官。

环顾望去,衬得整座殿鬼气森森。

——那是被冻住的活人。

乌令禅向来不畏惧这些诡谲之物,边走边兴致勃勃地看,偌大大殿内只有他轻快的脚步声响起。

“嗤”的一声,烛火亮起。

殿内宽阔,乌令禅所走过之处烛火一盏盏幽幽燃起,一路蔓延至大殿中央。

直到最后一盏烛光亮起,乌令禅停下步子,抬头往前最前方。

殿内首座,上任魔君苴浮君坐在宽大的鎏金座椅上。

他瞧着极其年轻,身形比寻常魔族还要高大,白发过长,垂在枯枝似的屏风上,眉眼俊美泛着一种无法直视的威严。

乌令禅和他对视一眼,便感觉像是被什么刺了下。

苴浮君一袭曳地黑袍,抬手间隐约可见若隐若现的符咒锁链,居高临下望着乌令禅,似乎在仔细辨认这张脸。

许久,男人红瞳微微一颤,终于淡淡开口:“吾儿。”

乌令禅听到这陌生的称呼,呆了好一会才试探性地抬起头。

苴浮君仍在朝他伸手。

自从有记忆起,乌令禅无父母照拂,哪怕拜入霄雿峰宗主门下,仍是万事靠自己。

乍一见到亲生父亲,他心绪却近乎茫然的,宛如年幼时懵懵懂懂时,罕见的无措。

乌令禅不记得苴浮君当年到底待他如何,犹豫了下,乖乖走上前去,坐在苴浮君身侧。

苴浮君注视着他,眸瞳瞧不出什么温度,手却温和地抚摸着乌令禅的脑袋。

乌令禅歪头看他半晌,才终于有了些真实感。

他爹看着气势冷然惊骇,想来也挺……

魔君露出个笑,支着下颌饶有兴致地道:“吾儿归来的不是时候啊,如今尘赦掌权,诛杀吾不少旧部,你回来不是送死吗?”

乌令禅:“…………”

……也挺不正经的。

“你哥可不是什么好人啊。”苴浮君手肘撑着膝盖,摸着乌令禅的脑袋懒洋洋地道,“此人心狠手辣性情阴晴不定,你身份尴尬,他迟早有一日会料理了你。”

乌令禅:“?”

乌令禅反驳道:“尘赦不会料理我。”

苴浮君说:“哦?尘赦做了什么让你产生这种错觉啊吾儿?给你糖吃了?”

乌令禅噎了下,瞪他。

“其实你之上还有一个义兄。”苴浮君对这个多年未见的孩子也不觉得生疏,自来熟得很, “吾本属意他为下一任魔君,可他太过心慈手软,败给了尘赦,最后以男子之身被尘赦送给了他当年的仇敌做妻子。”

乌令禅:“?”

苴浮君懒洋洋地说:“你身为吾的亲生子,又身负最纯正的血脉,你猜你哥是会把你杀了,还是嫁了?”

乌令禅:“……”

乌令禅不想听这些捕风捉影的胡话,反问:“尘赦不是您收的义子吗?我又没想和他作对夺位,他为何要杀我?”

苴浮君沉默了下,似乎没料到自己的亲儿子会问出这种蠢问题。

乌令禅见他沉默,又记起五长老好像说苴浮君和尘赦有深仇大恨,直接问:“你和尘赦有什么仇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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