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从闻连忙回答：“你放心，他已经没有反抗的能力了，死路一条。”

雪豹前爪依然指着维克托的方向，傅从闻明白，这是她的执念，不让她亲自确定，她是不会放心的。于是，他小心将她放下，雪豹忍着剧痛，拖着受伤的后腿，在傅从闻的帮助下一步一步靠近维克托，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扎在维克托心口的冰刀狠狠往下压。冰刀整个没进维克托身体里，这还不够，她还要在他心口用力碾上几下，直到确定他完全断了气没有生还的可能之后，才身子一软，放心地瘫倒在另一侧的地面。

地上满是冰融化后的冰水，和三人的鲜血混合在一起，描绘出一张恐怖血腥的图画。

江莱看着眼前猩红的一切，再艰难地转动眼睛看向傅从闻，他受了重伤，但看起来没有性命危险。

这一次的血泊里，死的是她的仇人，不是她爱的人。

这很好。

她安心地闭上眼睛，放任意识沉入虚无。

“江莱！！！”傅从闻看到她眼睛合上的一幕，心脏几乎直接停跳。那一瞬间，他再也不到身上的疼痛，一个箭步冲上前将她瘫软下去的身体紧紧抱在怀里。

“江莱，小莱！你醒醒，不要吓我！”傅从闻抱着雪豹，触/手依然是温热的一片。他的手抖得不成样子，慌张地伸出手指触摸雪豹颈侧脉搏，指下脉搏十分微弱，仿佛随时都会停止。他又慌忙将耳朵紧贴雪豹胸口，在一片尖锐的耳鸣和自己狂乱没有章法的心跳声中，捕捉到江莱微弱却顽强的心跳声，这才松了一口气。

傅从闻整个虚脱，浑身都提不起力气，他将额头抵在雪豹沾满血污的皮毛上，大口大口喘息着，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巨大的恐慌和后怕如海边的浪潮，反复冲刷沙滩，也反复冲击着他的慌乱脆弱的心脏。

他差点以为……

他又要失去她了。

泪水混着傅从闻脸上血污，从脸上淌过滴在江莱染血的皮毛上，傅从闻慌忙将手在里衣上擦干净，才伸手小心擦去江莱皮毛上沾染的泪渍和血渍。确认底下没有新增伤口后，傅从闻松了口气，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没事的，十三区来了很多军医，我带你下去找他们。”傅从闻嘶哑出声，安慰江莱，也安慰自己。

他根本无法承受，再次失去她的痛苦。

如果……傅从闻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就算只是想象一下，他都承受不住。

“别吵……好累……”

傅从闻连忙低头，只见怀里的雪豹体型迅速缩小变化，转眼间就变成了人类。

江莱毫无血色的脸上，长睫毛颤了颤，试探几次后终于睁开眼，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你哭了……”

傅从闻摇摇头，却怎么都说不出话来，就这么贪/婪地盯着怀中人的脸颊，眼睛都不敢眨，仿佛只要一眨眼怀中人就会再次消失。

江莱在他怀中缓过了点劲，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我现在身上是不是很脏，嘴里都是血腥味。你……嫌弃……”

不等傅从闻反应过来，她又自顾自地，用更小的声音嘟囔道：“嫌弃也没用……”

傅从闻见她醒来，已经欣喜若狂，瞪大双眼紧紧盯着江莱，生怕她有一丝不适被自己忽略了。然而耳鸣，让他只看到江莱嘴巴一/张一合，后面半句细如蚊蚋的话，他是半点没有听清。

“你说什么？”傅从闻下意识俯下身子，将耳朵凑近江莱唇边，“我刚才没听见，你再说一遍？”

然而，迎接他的不是江莱的复述。

她攒了点力气，将傅从闻脑袋摆正，然后抬起头在他唇上亲了一口。一触即分，柔软地像一场不可思议的美梦。

看着傅从闻唇边染上的她嘴上的血痕，江莱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而傅从闻整个人愣在原地。

唇上柔软的触感一晃而过，还有怀中人此刻捉弄得逞的狡黠坏笑。劫后余生的庆幸，失而复得的狂喜，还有突然被江莱亲吻带来的巨大冲击交织在一起，让他整个人再也压抑不住胸腔内奔涌着的压抑已久的情感。

“这点，可不够。”

他低下头，略显凶狠地回吻住她冰冷柔软的双唇。

和刚才的蜻蜓点水不一样，傅从闻的吻又凶又急，带着泪水的咸涩和鲜血的腥甜，掠夺中带着一股后怕和确认，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证明她的存在，确定这场大战之后，她真的活下来了。

江莱本就力竭，被他这般急切热烈的亲吻弄得险些喘不过气，垂在两侧的手锤了他胸口两下，却根本推不动。她只好轻轻咬了一下他的下/唇，试图t让他冷静一点，却被他误以为是回应，亲得更加凶狠了，手臂收紧，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嵌进他的肋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