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婚大师兄后他以身证道(11)
“生人若魂魄不全,那小师妹现在应该是个傻子才对。”
谢既抱臂,颇觉讶异。季姰除了身子骨弱之外,能吃能睡,比平常人还要伶俐许多,如何都不像个傻子。
“此事我与槐安也不知缘由,所以不曾言明。你三人亦不得外传,以免招来祸患。”
“是。”
“今日之事是因何而起?”
“回长老,”沈祛机敛了眉目,随即俯首,“是弟子之过,待师妹无虞后,弟子自会领罚。”
“也不必如此论责,槐安虽说命你照看姰儿,总不至于亦步亦趋,不错眼珠地照看。有此疏漏也是难免。”
慈宁真人并未认同,简单叮嘱三人之后,起身离开瑶光院。
“是我的错,不应该让师妹一个人去找大师兄。”
朝绯玉十分惆怅,和事佬没当成倒是令季姰生病,怎么说她也觉自己难辞其咎。
“主要今日这事也是破天荒,没想到小师妹也有主动去找大师兄的时候。”
谢既耸肩,转而想起了什么,问二人:
“所以师妹找大师兄作甚?”
沈祛机自然不知,并未发一语。朝绯玉刚想说,但又想起此事季姰未必愿让他人得知,更何况当事人还在场,只好摇头表示也不知情。
三人相对无言,这时候忽听得榻上人咳嗽几声,似乎有转醒迹象。
沈祛机赫然起身,朝绯玉喜笑颜开,头一个跑到床榻前,轻声唤道:
“师妹?你醒了?”
榻上的少女眼睫微颤,半晌终于施施然睁开眸子。许是发烧之故,平常晶亮的瞳仁此时倒暗淡些许,愈发显得我见犹怜。
季姰缓了好一阵才意识回笼,入眼就见朝绯玉凑在自己身前,而沈祛机和谢既站在她身后,三人都正瞧着她。
“师姐,我没事。”
季姰沙哑出声,挤出一个乖觉的笑来,看得朝绯玉更是心疼不已。她从一旁取过杯盏,给季姰喂了点水。
“师妹你可是给我们吓坏了,有什么想吃的?”
谢既明显松了口气,又恢复平时那副不羁之态,笑眯眯地问。
“等我好些吧,多谢三师兄。”
“那你可得抓紧,过这村没这店。”
季姰闻言也付之一笑,目光最终落在沈祛机身上。
正待开口,朝绯玉却先一步道:
“师妹,今日之事,我们三人都有疏漏。”
季姰不明所以,瞧向朝绯玉,满是疑惑。
“你当时走得快,我未来得及告诉你大师兄练剑时候有结界。”
朝绯玉说着,一旁的谢既也挠头:
“变换路径的术法是我设的,往常月微宫弟子凭灵力皆可看破。本来你常去的地方我已经将这些机关撤了,谁知今日……”
季姰不由得无语望天。
合着她只能自认倒霉。谁让她是月微宫里那唯一毫无修为之人呢?
“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在此守候。”
迟迟不语的沈祛机终于开口,朝绯玉再三确认季姰稳定下来之后,才同谢既离开瑶光院。
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屋内的灯皆已点燃,光影重重叠叠,如重瓣莲花。季姰骤然失去笑意,唯余满身疲倦。
沈祛机坐在榻边,自怀中掏出一只碧绿的玉瓶来,正是慈宁真人所说的丹药。
而后他倾身拿过一旁水壶,执杯斟满,烛影顺着那月白衣袖的流光倾泻满身,如此简单的动作,由他做来,举手投足皆是赏心悦目。
然季姰无心欣赏,她微阖双眸,低低出声:
“大师兄。”
“嗯。”
那人正低头拿药,闻言瞧向她,眉目分明,眸若点漆,清隽的面容在晃动的灯影里忽明忽灭,叫人瞧不真切。
“你是故意如此么?”
“不曾。”
“我想也不是。”季姰嗤笑出声,沈祛机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说,闻言有些愣怔。
季姰见状浑不在意地补充道:
“毕竟大师兄日理万机天纵英才,我这种小人物哪儿值得你花心思针对。比起故意为之,八成是根本不曾料到。”
面前的少女神色通透,似乎真的不甚在意。
沈祛机无言。
纵然他知季姰不喜自己,但到底也未想过因此有意磋磨她。
除剑道外,任何情绪于他都是挂碍。
不过这小师妹心性灵敏,对人洞若观火,倒是将他的伪装瞧的真真切切,既然如此,他也无意收敛这冷情本性。
但今日之事,确实错在他未料周全。
沈祛机灵台澄明一片,习剑以来他不曾遇到瓶颈,全因他从不回避。
他没有回答季姰的话,将少女扶起靠在软垫上,将丹药递予她。
一枚褐色的药丸散发出幽幽荧光,静静躺在玉白手心。
沈祛机掌心朝前,见季姰不接,以为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径直捏起药丸,净白修长的手直递到她唇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