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婚大师兄后他以身证道(146)
他是受何人所伤?
这只妖生得极为明艳,称得上勾人夺魄,这样的容貌生在一只男妖脸上,妩媚妖冶,一瞧便觉十分危险。
他四下观察片刻,随即挑眉,似乎也注意到了庙周围的异样,却也习以为常。
沈祛机没动,任由那大妖的视线落到他身上,他从这大妖的眼中瞧出几分嘲讽。
“那帮杂碎办事还算得力。”
沈祛机听见对方这么说,心头升起一丝怪异。
不知为何,他觉得这大妖口中形容的“杂碎”,并不是外面徘徊的魂魄——
或者说,不止是。
他心下有了决断,就见那大妖往前走了两步,一掌袭向香炉。刹那间香炉四分五裂,烟灰撒了一地,大妖浑不在意,反手又是一掌,掌心直朝着神像,似乎要从中吸收愿力。
刹那间,神像面上开始出现裂纹,大妖浑不在意地擦拭掉唇边血迹,望着那神仙,笑得不羁。
他这时才注意到这神像似乎不太一样,更加栩栩如生,勾勒得也更为精致。
看来希夷庙舍得在塑神像上砸钱下功夫。
裂痕随着神像的脸四处蔓延开去,无端增添几分诡异,纵使他还算见多识广,此时也不免一怔,眉间罕见地萦绕着迟疑。
这神像这么华而不实么?
没等他瞧出所以然,就见神像的裂痕顷刻遍布,随即四分五裂,外壳脱离之际t,其中竟然站着个人,一手执剑一手捏着葫芦,倏然睁目。
“希夷道君!”
大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不成真是神仙在这时候显灵了?
神龛上那人白衣如雪,衣袍猎猎,宛若神祇。然三十三道赤雷纹又添威仪,华光照人,不可逼视。
沈祛机没理会他的惊愕,霜拭剑一横,下一刻剑气挟着霜雪已然径直劈向大妖,后者骂了一句,嘴角的弧度却愈发扩大,一双紫瞳里满是危色。
他猛然后退,躲过这一剑,瞬时炸开数条尾巴,宛若一张大网,皆朝沈祛机袭来。
这是一只狐妖。
沈祛机眸色一凝,从神龛上翻身跃下,身后骤然出现七道银白剑影,挡住了那增长数倍的尾巴,在其上结出一层白霜。
大妖闷哼一声,磨了磨牙,微眯眼睛:
“你不是希夷道君。”
“妖族偷窃神仙愿力,其罪当诛。”
沈祛机没有回应他的猜疑,霜拭剑颤动一声,银光大盛,再次劈向大妖。后者从唇畔溢出一声尖啸,眸中瞳仁忽地竖成一条直线,数条狐尾霎时拢作一团,形成一道屏障,震得霜拭剑一滞,一时再不能前。
“原来是仙门弟子!”大妖神色玩味,同他剑锋僵持,“也就你们这种眼高于顶的骂人才会那么难听。什么偷窃?本尊光明正大地拿,你们没本事守住还能赖得别人?”
沈祛机嘴角绷直,神色凛然,听得他这话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七道剑影合为一体,化为一柄巨大灵剑,耳畔的红玉耳珰如两滴鲜血,触目惊心。
大妖衣着华贵,应是高阶妖族,他眼中并未有半分畏惧之色,甚至瞧得出几分疯狂和跃跃欲试,但浑身的伤也不似作假,伤及肺腑,竟然隐隐居于下风。
“年轻人很有实力啊,怪不得是正道魁首,未来仙君。”
大妖压下胸腔灼痛,笑得开颜,语气里说不好是讽刺还是夸赞。
这话总算让沈祛机的神色有了变化,但他无意出言相问,眉心微动,悬于头顶的灵剑已然劈下。
大妖轻笑一声,重新化为黑雾,分成数道,散去之际,变为四人,与方才的模样别无二致。
“分身么……”
沈祛机垂眸,神色依然从容。
他并未真正和大妖对阵过,的确心存谨慎,然而好歹在大泽渊中历练已久,不觉眼下如何棘手。
剑影再次分为数道,那四个分身亦幻化出狐尾,密密麻麻,铺天盖地,触及脚下,却是一滞。
方才还昏黄和暖的殿内不知何时竟然结了一层白霜,风声尖厉,如处数九寒冬,霜雪难消。
什么时候下起雪来了?
周围景象已然模糊,夏初与深冬,白昼与黑夜,皆不讲道理地融作一团。
修士皆有灵识,据修为化为心境,称作识海。
大妖不由得惊愕,对面人年纪尚轻,识海竟然已成一方天地,不见其边。
他到底是什么人?剑修的实力竟恐怖如斯么?
“啧,不好玩。”
四个大妖眉头一挑,归为一体,语气戏谑:
“今日没空和你们玩游戏,下次我还会来的,让那些蚂蚁陪你们玩玩吧。”
沈祛机倏地抬眸,放出结界,殿中布置的机关也随即触发,密密麻麻的灵箭自四面八方袭来,径直射向大妖,他一个摆尾扫掉,身上的伤口再次迸裂,鲜血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