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婚大师兄后他以身证道(50)
天河,天穹。
她呼吸一窒,怔怔低头,紧紧盯着那处刻痕。
什么刻点,这分明是星图。
角宿,氐土貉……
季姰按住心中喜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道这是何时的天象呢?
她又去瞧浮在岔路口的流光静影,从脑中搜索了一番,回忆起这是《闻妖录》中所载妖王拜别仙宫一事。
这之间有何关联吗?
按常理来看,可能是这两条路所载事件或常识并非全真,其一乃假。但一来季姰入门短,又只抱了几天佛脚,光靠字面记忆,眼下不一定能运用自如;二来她心有直觉,这些事经年累月本就繁多,按部就班一个个回忆过去,实在耗时,她的精力也不允许。
真不知道若其他弟子真是靠着《闻妖录》逐个辨别得多累人。
季姰深吸口气,又瞧了个来回,大致猜测这星图所示,应是这些大事件发生时的天象,只是有些残缺,需得自己推断。
第一个岔口显然辨别不出什么,因而她还是先按部就班地根据事件本身判断,然后选择右侧。绕了几个弯之后,顺利来到了第二个岔口。
流光静影里是妖王登基,一旁的石刻是希夷道君擒烛阴。
季姰大致扫过一眼,就顺势去找符文和星图所在。果不其然,她在中间石壁下找到了刻痕,俯身仔细一瞧,依然残缺不全,却和上一个星图有所关联。
迷宫中千变万化,关键时刻的天象却是可以确定的,就是得自己推算。
她凝神片刻,站起身来,干脆利落地往一边走去,直到来到下一个岔路口。随着经过的事件变多,她隐隐发觉这些事件是依据什么规律编织成网,并非完全依照时间先后。
到后来她甚至不需要走到岔路口再分辨了,而是站在看似死胡同里,等待迷宫的下一次变化,就仿佛她能未卜先知一般。果不其然,没站多久,路口便显现在她面前。
季姰淡定走过,步伐也愈发无所顾忌,颇有逢山开路的淡定架势t。
终于她走入一片开阔空地,按理来说这就是出口了。可少女神色不见多少喜悦,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她望着高悬于空的流光静影,止住了步子,眉心微动。
那画面非仙非妖,却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场面——天降流火。
据《仙者纪》所载,九百年前,鬼王辛癸欲破天柱,移四合。神灭其族,天降流火。炽波化雨,泽披草木,汲万物,灵力生。
原来仙界和妖界的发端时间竟如此相近么?
季姰一时不明原因。可眼下也未留余地容她深思。霎时天旋地转,石窟崩塌,转瞬来到人间。
*
九爻湖中。
从第一缕火花炸开时起,整座湖中再无一人心不在焉,皆屏气凝神,目不转睛。
一时静谧的有些诡异,直到神界一栏第二道火花炸开,“沈祛机”三个字浮现在季姰之下时,这短暂寂静顷刻被撕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议论之声。湖面本无风,如玉鉴琼田,如今却涟漪阵阵,昭示其中人心波难平。
在座尊者面面相觑,谁也没先说话。大抵是这种静默太过尴尬,青阳山庄庄主苏靖琅咳了咳,出声道:
“月微宫还真是才人辈出,无愧仙门之首的美名。”
“这百晓大会年年无趣得紧,今年有意思多了。”
桃吉真人没接苏靖琅的话茬,眸子微眯,笑意瞧不真切。他伸手敲了敲琼玉案,刹那间一截桃枝从案上凭空钻出,枝头还挂着一颗显眼的大桃子。他顺手摘下,面不改色地啃了一口,瞧得在场众人又是一默。
白右安从始至终都面色平静,只在季姰火花炸起时愣怔一瞬,而后面不改色地喝起茶来,好像眼下场景与他毫不相关。
慈宁真人笑而不语,眸中惊讶褪去,反而满是赞许之色,显然虽觉意外,但喜悦居多。
毕竟榜首依然在月微宫,怎么说都是自家弟子。
花荞似乎是受到冲击,放下手中夜光杯,出声道:
“看来今年百晓大会有所疏漏,难不成是环节出了差错?”
“夫人这是何意?”百里瑛笑笑,意味不明,“虽说沈祛机的确蝉联榜首数年,难不成就不允许后者居上了?”
“我并无此意。”花荞神色难看几分,仍勉强撑着体面,“只是季姰毫无灵基,难以修炼,此事各派无一不知。且她年岁尚小,又无积累,初次参与就能一举夺魁,属实闻所未闻。而沈祛机是诸位眼皮子底下长起来的,天赋异禀不说,一路皆有痕迹见证。两相比较,有人觉得奇怪也不过分吧?”
“在座道友大多历经百年,不知凡岁。倒不如听听年轻一辈的看法。”周凭虚终于出声,瞧不出情绪,望向白右安,“小白,你对此有何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