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婚大师兄后他以身证道(61)
季姰思维迟钝地眨了眨眼,然后木然地把门“咔嚓”关上了。
片刻后,她试探性地再打开门一瞧——
那道人影还站在树下。
不是幻觉。
季姰定了定神,方才的困意已然不翼而飞。她深吸口气,迈出门槛,走近了两步再一瞧,那身影亦闻声回头。
是沈祛机。
大清早的他立在这里作甚?
说不上是不是心下一松,季姰如释重负地长呼出口气,紧蹙的眉头还未完全舒展开,声音也带着没消散的起床气,听起来有些埋怨:
“大师兄你这么早立在这装神弄鬼作甚,吓死个人了。”
说着她也不客气,拉着沈祛机的袖子借力,俯下身将鞋子穿好。再起身时沈祛机也没出声,她懒得多问,松开他的袖子强撑着眼皮往厨房走。
她步子迈得不算很快,也能感觉到他跟在自己身后。真是奇怪了,来得这么早什么也不说,难不成是来观察她做早饭来了?
季姰想翻白眼,打了个哈欠才将这念头压下去。困意逐渐消散,她挡哈欠的手忽地一滞。
方才摸着沈祛机的袖子好像有点潮。
他不会在院子里待了半宿吧!
不可能,沈祛机又没病。
季姰摇摇头将这个念头抛之脑后,心道可能是早晨起雾所致。
熟练地将粳米粥和一个桃子状的豆包放入蒸笼,用火石燃火。季姰起身,看了眼一言不发的沈祛机,到底还是输给他了,又转身从檀木柜上拿出早就配好的茶饮,倒入茶壶里煮沸。
不问就不开口的锯嘴葫芦。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功夫,季姰将东西一一端到木桌上,见沈祛机还是如玉雕一般伫立在那儿,只得过去拽他衣角,将人拉到桌旁按着坐下——
好在这个过程比她想象的容易,沈祛机没有抗拒之意。
季姰将煮好的茶倒入杯中,而后往他面前一推,遂问道:
“好了,这位沉默是金的沈郎君,能不能说说你一大早来我这儿要作甚?”
听了那带着调侃之意的称呼,沈祛机还是不自觉地蜷起手指。
历来叫他的称呼也有很多,最常见的譬如沈师兄、大师兄、小沈和沈道友、沈道长之类,再或就是连名带姓地叫。在人间有要务时,也被人称呼过公子,本应司空见惯。
沈郎君听着像人间什么世家公子,按理说再正常不过。
但这称呼从季姰口中说出,怎么都带着点别的意味。即便她无此初衷,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就像是羽毛拂过耳畔那一瞬间。
沈祛机出神半晌,直到那芙蓉面凑得很近才回转心神,不自觉地往后一仰,猛地攥紧手中茶杯。
“怎么招呼你都不应,大师兄你最近怎么总是走神。”
季姰一头雾水地坐回去,拿起红豆包咬了一口。
沈祛机轻咳一声,压下心头异样,总算淡声问道:
“你要搬去杏林峰?”
季姰咀嚼的动作一顿,继而点点头,含糊回答:
“不错,最近在杏林峰有许多事要忙,来回跑顾不过来。正好慈宁长老邀我在那边住一阵,我觉得也方便,就答应了。”
“为何不同我说一声?”
“小事嘛,不值得专门提,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小事也专程告诉了谢既,还央他帮忙。
沈祛机一哂,发出个自己都不曾察觉的轻嗤:
“师尊让我照看你,不容有失。”
这理由好用就能一直用是吧。
季姰放下喝粥的勺子,不明白沈祛机又执拗个什么劲:
“请问我在杏林峰能有什么t闪失?你小心我把这话告诉慈宁长老。”
“告诉她也是一样。”
沈祛机言简意赅,语气亦是不容拒绝。
合着这人来这么早就是来给她找茬。
季姰咬牙,试图耐心劝道:
“即便大师兄要确认我每日的身体状况,同慈宁长老联络一下便是了。若非要亲历亲为,你御剑转眼就能到。”
“灵力有限,不得滥用。”
这话以前怎么从来不说?
季姰简直要气笑了,明白沈祛机今日肯定是不如她的意,遂反唇相讥:
“呦,大师兄修为深不可测,用这么点现在知道珍惜了?”
“积水成渊,聚沙成塔。即便是微不足道的灵力,亦是我修行所得。”沈祛机笑笑,语气温和,眸中却沁着凉,“不然小师妹补给我?”
没有丝毫灵力的季姰本人:“……”
“所以搬离悬星峰一事,还望小师妹三思。”得逞的沈祛机眸子微弯,“你若要跟随慈宁真人修习,我每日送你过去就是。”
季姰不想理他。
沈祛机说完就走了,连桌上的茶盏也一并带了去。
季姰一边劝自己不跟他计较一边吃完早饭,在洗碗之际才想起来什么,手中动作骤然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