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院私逃后,疯批权臣怒红眼(218)
“这名犯人这几天下来一直都好好的,可刚进刑部牢房就像受了刺激一样突然疯疯傻傻、神志不清。”
“徐太医,这情况实在诡异,是否是这犯人故意装疯卖傻所致?”
除了季弘与季白,刑牢中的陈肃也是这种猜测。
可徐桓仔细看了几眼邓漳的状态后,神情却逐渐凝重下来。
为避免看错,他特意走近几步,再度端详着邓漳此时的种种反应,
随后打开随身携带的药箱,从中取出几根银针,让左右两名暗卫将邓漳按在木床上,手中银针手起针落,分别扎在了镇静穴和攒竹穴等几大穴位。
随着银针入穴,原本狂躁异乱的邓漳很快平静下来。
徐桓又在其他几大穴位接连施了几针,在银针的作用下使邓漳短暂昏迷过去后,徐桓擦着额头上细密的汗,起身对裴砚忱等人说:
“裴大人,此人情况,并非装疯卖傻。”
他具体解释:“像这种情况,下官之前曾遇到过一次,这是由于骤然间急火攻心、加上情绪悲怆过大、以及在短时间内遭受巨大变故与创伤、远超身体极限所导致的不定性疯傻。”
“这种病症,由身体的创伤和心理巨大变故与悲怆绝望造成,有的人,一辈子都无法恢复正常,就这样浑浑噩噩疯疯傻傻到死。”
“也有一少部分的人,能够慢慢恢复一些理智,但依旧有再度病发的可能,并且,时间和引起发病的原因都不可控。”
“简单来说,便是不定性的神志失常,可能上一刻还好好的,但下一刻就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徐桓转头看了眼木床上的邓漳,接着说:
“裴大人缉拿的这名要犯,实属为后者。”
“而且下官方才为他把了脉,发现他这种病症,应该至少已有将近五年。”
“而且,应曾有人为他专门找医术高强的医者长时间细致地调理过,以致至少已有一年多,他都未曾再发病。”
“但根据季白他们所言,这人刚进刑部就发了病,有可能他之前在牢狱中受过巨大的折磨,牢狱是诱导他发病的因素之一,这才会突然神志不清。”
听到后面这句的陈肃和季弘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邓漳是大皇子的谋士,谁敢将他关在牢狱中大肆用刑?
裴砚忱沉默片刻,问徐桓:
“此人是刑部审问的重犯,事关重大,徐太医可有法子,让他恢复清醒?”
徐桓点头,“下官曾诊治过这种病状,有把握让他恢复如常。”
陈肃对徐桓拱手感谢,“那陈某代刑部上下多谢徐太医。”
—
徐桓让季弘去他府上取了特制的药物,又在不断施针的配合下,未至傍晚,邓漳便缓缓转醒,并且,神志也清醒过来。
裴砚忱谢过徐桓,并让季弘亲自将人妥帖送回去,才再回重牢,开始审问邓漳。
裴砚忱进来的时候,邓漳已从木床上坐起身。
牢狱外面的双链牢门被打开的声音,让邓漳动作顿住,随即缓慢抬头往声源处看去。
当出现在视野中的那道身影缓步走来,邓漳眯了眯眼,踉跄起身,往外走了两步。
随着他的动作,手臂上锁着的锁链哗啦作响。
他未理会,只盯着裴砚忱。
好一会儿,才出声:
“你是……首辅裴砚忱?”
“邓大人好记性。”裴砚忱声音平静得像是叙旧。
“朝中找寻邓大人多时,倒是不曾想,会在槐临遇到。”
说起槐临,邓漳神色明显紧张几分,他盯着裴砚忱,立刻问:
“我儿子容时箐,是不是也被你们抓起来了?”
裴砚忱和他对视一眼,没说话。
只转身,在左侧墙壁的一个石纽上按了一下,随后在邓漳拧眉的注视中,正前方的墙壁中央沉闷打开一个人头大小的洞口。
那洞口的另一侧,赫然是容时箐所在的那间刑牢。
顺着那个洞口,遥遥能看见虚弱地靠在干草中不断咳嗽的身影,邓漳身子一顿,快速扑到那墙边,扒在那小小的洞口,瞪着眼睛往里瞧。
当看清里面那道身影后,他呐呐出声:
“时箐……时箐……那是我的儿子……”
他声音剧烈颤抖,浑浊的眼眶中凝满热泪,看着他止不住咳血的样子,邓漳心疼得眼底都浸满了血丝。
他踉跄着回身,迅速看向裴砚忱,方才的冷静早已荡然无存,整个人心疼着急到极致,迫切地解释说:
“跟他没有关系!你们要查大皇子,要抓的人该是我,跟我的儿子没有关系!他从未向大皇子效过命,他从不是大皇子的人,我才是!”
“他是无辜的,裴大人,求您放了他……”
裴砚忱眉目依旧冷沉平静,锐利锋芒的冷眸直直看着一边跟他强调容时箐的清白,一边忍不住抹着泪再次扒着洞口看那间牢房的邓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