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佞皆我裙下臣(107)
“我雇了个小姊妹帮我看铺子,小北哥,以后你去哪,我就跟你去哪。”
“行行行。”小北心都化了,阿瑾一哭,她就觉得对不起她。
想说点儿什么转移她的注意力,不像让阿瑾再难过下去,赶紧双手扶着阿瑾的肩,把她从自己怀里拔出来:“对了!”
“阿骨!”小北朝着门外喊了一声。
一个瘦小的身影跑了过来,安静地站在门口。
招手:“过来。”
阿瑾看到缓缓走进屋子,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的阿骨。
少年一身半旧的粗布衣裳洗得发白,身形清瘦,脸上还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他垂着头,手指紧张地揪着衣角,像一只误入华庭的乡下丫头。
“这就是我在心里和你提到的阿骨。”
阿瑾愣了一下,随即眼中漾开温柔的笑意。拿着装着蜂糖糕的碟子走到阿骨面前,没有半点嫌弃他身上的风尘和卑微,声音又轻又软:“小北哥信里提过你。饿不饿?尝尝我做的蜂糖糕?”她拿起一块色泽金黄、松软香甜的糕点,自然地递过去。
阿骨还带着初入贵地的惶恐,看着眼前白净纤细的手和那块散发着诱人甜香的精致糕点,喉结滚动了一下,眼中闪过渴望,却迟迟不敢伸手去接。
第83章 家宴
小北的目光扫过阿骨攥紧的拳头和低垂的眼睫:“阿瑾给你的,拿着。以后这里就是你家,她是你姐姐。”
“姐姐...”阿骨喃喃重复,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块温热的蜂糖糕。
低头,小口咬了一下,清甜绵软的口感在口中化开,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下,直抵心尖。
“谢...谢谢姐姐。”
阿瑾看着少年眼中强忍的泪光,心头一软,温声道:“慢点吃,锅里还有。”她转向小北,眼中满是心疼。
暮色四合,庭院里掌了灯。梧桐树下,一地碎金。
小北负手而立,看着阿骨在院中空地上一板一眼地练习她最近教的基本功。
少年神情专注,汗水顺着额角滑落,胸口因呼吸急促而起伏,牵扯到伤处时,小脸会微微发白,却咬着牙不肯停下。
“腰背如松,沉肩坠肘。”小北的声音在晚风中清冷响起:“力从地起,意在身前。不是用蛮力死扛,要感受脚下生根,腰胯为轴,引大地之力贯于指尖。”
她上前一步,冰冷的指尖在阿骨微微颤抖的肩胛骨某处穴位轻轻一点,一股柔和却精准的力量瞬间导正了他因疼痛而偏移的重心。阿骨身体一震,顿时稳了不少。
“记住这感觉。”小北收回手。
就在此时,府邸高高的院墙外,一株枝叶繁茂的古槐阴影里。
一身常服的刘濯不知已站了多久。他负手而立,蟒袍玉带换成了低调的深衣,目光却穿透渐浓的暮色,死死锁在庭院中那幅“师徒相授”的画面上。
他看着小北对那少年罕见的亲近姿态;
看着那少年望向小北时,眼中毫不掩饰的依赖与崇敬;
看着阿瑾端着茶水糕点,温柔地递给小北,俨然一家人的模样...
一股混杂着被侵犯领地的邪火,猛地窜上刘濯心头!
陆小北是他刘濯的刀!是他从泥泞里捡回来、亲手打磨锋利的刀!
这把刀应该只属于他,只为他染血开道,只对他俯首!
凭什么?
凭什么这个低贱的纤夫崽子能得她亲手教导?凭什么那个做糕点的丫头能占据她府中“家人”的位置?她身边的位置,只能是他刘濯的!她所有的关注和那点罕见的温和,都该只属于他!
刘濯的指节捏得咯咯作响,眼底翻涌着妒嫉。
书房内,烛火摇曳。小北刚服下林之蕃留下的药丸,正准备就寝。
突然!
“报——!”一声嘶哑的急吼,伴随着沉重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重重砸在书房门外!
“皇上急召!”
烛火猛地一跳,映在小北骤然抬起的脸上。
这么晚,皇上忽然找她,那只有一种可能。
昭义反了。
“小北哥,”阿瑾披着衣服从门口进来:“怎么了?”伸手帮她穿官服。
“没事,去睡吧。”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刚跑过来的阿骨:“阿骨,去一趟王五家,告诉他通知‘云信’在青、兖、昭三州的所有暗桩。”小北的声音压得很低:“按原定计划,即刻行动。”
秋夜的风裹挟着湿冷刮过宫墙。
紫宸殿内,烛火煌煌。
皇帝裹在厚重的狐裘里,面色病态,濯王端坐于御座下首。
马枢密肥胖的身躯不安地扭动,额角冷汗涔涔,佘战撕毁他签发的枢密院文书,无异于当众扇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更将他置于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