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佞皆我裙下臣(2)
“大夫!我不是……”归生还想解释,但已经晚了。
门外不远处,几个原本缩在避风处打盹的北幽老卒,被掌柜的尖叫惊醒,骂骂咧咧地提着长矛围了过来,脸上带着被惊扰的不耐。他们用生硬的汉话夹杂着契丹语呵斥着走了过来。
“汉狗!闹事?!”“捆起来!”
恐惧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归生。
若是她自己,放倒眼前这几个老卒逃走不是问题。
但背上奄奄一息的师父怎么办?一旦引来大队北幽兵,他们必死无疑!
转身,将陆烬护在身后,目光如同被逼到绝境的母狼,扫视着逼近的几名老卒。
身体微微下沉,摆出了防御的架势。
几个老兵略带嘲笑地上来就要绑她,明显没把瘦弱的少年放在眼里。
但谁都没料到,刚上前的几个老卒被三下五除二地利落放倒。
而几日里只喝了半碗米粥的归生,手指已因极度脱力而剧烈颤抖。
她知道自己要顶不住了,而面前的几个老兵面面相觑,明显不再轻敌,矛尖闪烁着寒光直逼她而来。
就在这剑拔弩张、千钧一发的时刻。
一阵沉重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伴随着粗犷的呼喝和皮鞭破空的脆响。
几匹高头大马停在药铺前。当先一人,身形极其魁梧,裹着厚实的黑色貂裘,裘领上油亮的毛锋衬着一张棱角分明、带着塞外风霜痕迹的脸。他眼神锐利如鹰隼,漫不经心地扫过她和陆烬,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
看这架势,男人身份极高!
几个老卒纷纷放下长矛跪下行礼:“大惕隐!”
北幽惕隐那祁峰,她听师父说过的。
大惕隐身后的随从低声用辽语快速说了几句,似乎在禀报刚刚发生的事儿。
大惕隐是北幽宗正,掌皇族政教,位高权重。那祁峰更是北幽皇帝的亲信,权倾朝野,此次南下“视察”幽云,其威势几近亲王。关于这位惕隐的传言,早已在北幽城内传得沸沸扬扬——说他权势滔天、生性多疑又冷酷嗜杀,说他好色成性,帐中美人如云......
男人声音冷冽:“杀了。”
第2章 买我,只要三贯钱
“是!”刚刚那名随从点头,拔剑朝她走来。
那祁峰手下跟着的都是精兵,且数量不少,她肯定打不过。
看着来人眼底的肃杀之气,来不及细想,放下陆烬。一剑砍来,归生侧身堪堪躲过,眼睛却紧盯着调转马头要走之人。
下剑刺来之前,她贴着剑身到了随从面前。却无意交战,捏住随从手腕用力一别,那随从就吃痛,剑从手里掉了下来。
她一个滑铲“噗通!”跪在了那祁峰的马前。
“卖身!求药!”
勒住缰绳,那祁峰脸上的吃惊转瞬即逝,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饶有兴味地落在归生脸上:“你看本惕隐像傻子吗?”他的中原话说得有些生硬,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她不明所以,只能摇头。
“那你说,头狼会不会留一只其它狼群的小公狼?”
懂了!她以为,她展现的身手能让那祁峰觉得她有用。但她忘了,身在北幽,一个武艺不错的汉人,怎么看都更像个大征或北汉的细作。
“长得还算清秀,但本惕隐也没娈童这个癖好,你赌错了。”那祁峰勾了勾手指,示意随从继续。
颈间抵上了冰凉的剑刃,但她不想死,更不想让师父死。她咬牙,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疯狂和孤注一掷的念头,像毒藤一样瞬间缠满了归生的心脏。
剑刃划破皮肤,有温热的液体流下。
用尽全身力气,她嘶哑地喊道:“惕隐大人!”快速解了衣襟,撩开身上那件唯一还算厚实的旧棉衣露出里面的束胸。
或许,她只剩下的这具残破身躯,还能换一线生机!
在几个北幽兵惊愕、鄙夷又带着一丝下流探究的目光注视下,冰冷的空气如同无数细针,狠狠刺入骤然暴露在外的肌肤。归生强忍着剧烈的颤抖和那几乎要将她撕裂的羞耻感。
“买我!”
“只要三贯钱!”她声音却越说越小:“再加一副能治好眼疾、退去高热的药!”
“哦?”他微微俯下身,带着一种审视货物般的冰冷和探究,好像才仔细考虑她说的话:“卖身?小狼崽子,你才多大?”
“十三。”强迫自己再次抬起头,迎向那双主宰着她和师父命运的眼睛。声音因寒冷和紧张而颤抖,却异常清晰地重复:“买我。三贯钱,加一副药。”
那祁峰眸子微微眯了起来,里面翻涌的探究似乎更深了。男人缓缓抬起握着镶金丝的马鞭梢头,在归生祈求的目光中,不容抗拒地伸了过来。抵住归生的下巴,迫使她仰起脸,将所有的脆弱、屈辱,暴露在他的审视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