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佞皆我裙下臣(99)
“在!”王五挺胸应诺。
“点验货物,封存镖箱。挂‘云’字旗,挑最好的船。”小北站起身:“这第一趟镖,我亲自押。”
吕万三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亲自押?这年轻的东家?
王五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一把提起那沉重的酒箱,对呆若木鸡的吕万三扬了扬下巴:“吕东家,请吧!咱家东家金口玉言,说送到,就是阎王爷半道儿想尝尝这‘醉青州’,也得先问过咱手里的刀!”
吕万三浑浑噩噩地被伙计搀扶着走出云信镖局的大门,秋日惨淡的阳光照在脸上。他心里也没底,信不过这个新镖局,更信不过那个年轻的东家。
是绝处逢生?还是跳进了另一个更深的火坑?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真的把一切都押上去了,押给了一个黥面的年轻人。
运河畔,疏浚的河段已初见成效,浑浊水流变得稍显顺畅。
号子声依旧低沉。但看着那些河工的眼底,少了些往日的绝望,多了几分沉甸甸的盼头
每个人心里想的都是:今日的工钱,又快到手了。
行辕东厢房内,阿骨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背对着门口,正一遍遍练习着小北教给他的那个简单桩步。
沉肩,坠肘,腰背挺直如松,双腿微曲,脚趾死死抠住地面。
汗水顺着他清瘦的脊背蜿蜒而下,浸透了单衣。
胸口缠着的厚厚绷带随着他每一次用力的呼吸而微微起伏,牵扯的疼痛让他小脸发白,嘴唇紧抿,却依旧死死咬着牙关,眼神专注。
“力从地起...意在身前...”他默念着小北的话。
小北悄无声息地倚在门框上,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
她静静地看着阿骨笨拙又认真的背影,不一样了。阿骨眼底里有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
许久,就在阿骨因力竭身形微晃时,她淡淡开口:“够了。”
阿骨猛地一惊,迅速收势转身,动作牵扯到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眼里却瞬间亮起光:“小北哥!”
“伤没好透,逞什么能?”小北走进来,语气听不出喜怒:“吃饭。”随手把饭盒放在桌上。
阿骨老老实实过来吃饭,特别听话。小北走到他面前,冰冷的手指突然搭在他运力的右肩胛骨上,轻轻一按。
“嘶…”阿骨痛得缩了一下。
“这里,太僵。”小北收回手:“桩是活的,记住感觉,不是死记位置。肩膀松下来,力才走得顺。”
一阵脚步从外厅进来,她抬眼看向进来的王五:“船备好了?”
“备好了!”
“按您吩咐,两条快船,吃水浅,帆快。船板夹层里都藏了咱们的硬手。家伙也带了。都是刚送到的,咱们自己铁匠新打的兵器。弩三张,火油罐子十个。”王五伸手,递给小北几袋卷起的皮质包裹:“还有您要的飞剑。”
第77章 官匪一家
接过其中一包,打开。
里面是整齐码好的飞剑,和她手里旧制的不太一样。
飞剑,是她在那祁峰手下学的。
小时候她其实学的是横刀,谢家的刀法五式不外传,但男孩儿女孩儿都可以学,很精妙。
但那祁峰说她力量是弱点,横刀她即便用得不错,但也有上限。
手里陪了她两年多的十几只飞剑早就旧了,剑身上金属碰撞过的伤痕比比皆是。
而且那祁峰给的飞剑,有几处弊端是她早就想改的。这次自己亲自设计的图纸,改良了多处。比如血槽的角度、开刃的方向。
新矿的铁质好,铁匠更是看得出手艺老成,几个细节都是自己想要的效果。小北不禁翘唇:“一共多少?”
“两百只。”
终于不用担心手里那十几只退伍要怎么办了。
运河的水,在秋阳下泛着金光。
两条快船,挂着崭新的“云”字镖旗,破开水面,逆流而上。
小北立在头船船首,看着前方水势。
船行至青州与扬州交界,水道骤然收窄水流也变得湍急。
前方河面,缓缓出现横着但三条乌篷大船!
船身黝黑,吃水极深,桅杆上高悬的“永通”镖旗在风中招展,蛮横地将本就狭窄的航道堵得严严实实。
小北的船被迫减速。
大船甲板上,立着十数名镖师,为首一人约莫三十许,面皮微黄,一双吊梢眼透着精光与倨傲:“在下永通李奎,停船!查验!”的声音带着居高临下的命令口吻,穿透河风传来。
小北抬手,身后两条快船缓缓降帆停下,在水流中微微打横。她走到船头:“云信镖局,押镖过路。阁下何故拦江?”
李奎嗤笑一声,目光在小北脸上略显清秀的轮廓上扫过,语气轻蔑:“云信?呵,没听过。这运河上下几百里水路,懂规矩的都知道,它姓李!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挂块牌子就能走的道儿!”他顿了顿,语气转厉,“奉劝东家一句,识相的,把货留下,报个价,按规矩交了‘平安钱’,再谈放行。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