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是不是怪我？我没有把你种的东西看好，也没办法让你赢得比试…”

谢扶摇并未理会它，拔腿就走。

月追的眼神霎时黯淡下来。它也不再追问了，默默往反方向走开。

“喂，你打算去哪？快过来帮为师。”

谢扶摇站得离她远，声音有点小。

月追听了之后立马转身朝她扑去。

谢扶摇小心翼翼地用法器盖住那朵乱窜的萝卜，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气喘吁吁地对月追说道：

“红玉萝卜不仅种成了，还成精了，自己长腿逃走了。若是没有月追帮忙，我哪里能种出这样厉害的灵植？”

月追听了她的话，害羞地抖了抖翅膀，脸上也多了一团红晕。

“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替师尊除了虫。”

“你吃了那些灵虫，这几日排泄的粪便全都浇灌了这朵花，它吸收了这些仙力便异变成精了。自然就和你有关。”

月追一听竟然是自己的缘故，顿时对这萝卜精产生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怜爱感。

“好了，你把它吃了吧。”谢扶摇的下一句便让月追如坠冰窖。

“师尊，可以不吃吗？”

“摘下它脑袋上的根须吃下便可，不用伤及它的性命。”

月追这才乖乖照做。萝卜须吃到肚子里就，莫名就觉得残腿之处多了股温热的感觉。

..

一人一鸟接着开始赶路。

“师尊，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岩浆地的热气直扑面门，空气里带着炙骨的焦味。

“这些骨石生长在岩浆地里，我要去取它们。你法力不足，却能御火帮我散热。有你给我帮忙，我取来骨石就容易多了。”

月追想也不想，点头应好。

师尊有需要，她就做。

月追不愧是神凤族中最好学、最聪明的凤凰，一开始还掌握不好力道，让谢扶摇吞了几口岩息。

此后月追便一直用凤凰之息护着谢扶摇，没让谢扶摇被岩浆里的气息给烫伤。

谢扶摇取了骨石便直接御剑飞回洞府。

“月追做得真棒，方才若不是有你护着我，我现在已经成了一把黑炭木了。”

月追不自觉地用爪子揪住谢扶摇的脑袋，下意识否认。

它哪有那么好？

若是它真的厉害，又怎么会落到这般下场？

谢扶摇也不给月追羞涩的机会，一到洞府就掏出几粒丹药，将磨成粉的骨石和药渣煮沸。

“这是我给你炼制的汤药，可以治疗你的腿疾。”

月追看着那完黑乎乎的汤药，愣了几秒。

原来师尊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她么？

月追乖巧地捧着汤药一饮而尽。

她们在院中等待药效发作，门口也闯进一名不速之客。

“增骨汤的味道！原来你种植红玉萝卜打得是个主意。”霓裳仙王大步迈进来，一脸“一切在我掌握之中”的表情。

“你早就知道月追在意它的腿疾？”

谢扶摇点点头，这就是月追告诉她的。

“心病还需心药医，看来你是想要让月追彻底走出腿疾的阴影中，为修炼打好基础。可惜...我家徒弟似乎已经没时间留给你们了。”

霓裳仙王的徒弟早已突破，月追浑身一震，一股强烈的不甘涌上心头。

为何她的努力总是白费？

师尊明明为她付出了这么多，她不想让她输掉比试。

霎时间，一道巨大的虚影笼罩住月追。

伸长的影子双翅几乎遮蔽了天空。

“返祖化形！连破三阶！”

霓裳仙王瞳孔剧缩，声音都在颤抖。

令人恐惧的气流飞速旋转，将月追裹在其中。不知过了多久，虚影渐渐散去，露出一个貌美的女子。

“凤凰化形可以选择性别、外貌。”看着和谢扶摇的长相几乎如出一辙的月追，霓裳不禁感慨道：“看来你这徒弟很喜欢你。”

霓裳心知自己败局已定，不禁问道：“你究竟是如何做到步步推演都是精准的？”

谢扶摇瞥了眼她，“教徒弟，靠的不是推演。”

“那靠的是什么？”

“或许是...运气？”

谢扶摇说完后，有些心虚地偏过头去。

毕竟这样的运气之说，实在不是个正经解释。

可霓裳的神色有些怪。

她的目光逐渐从怀疑、疑惑、恍惚转为彻悟。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不得不佩服谢扶摇。霓裳叹道：“我不如你。”

“我明白了，看来你已经悟到了推演术最奥妙的一点，将推演化为本能，所以在你眼里的每一步都未经推演，实则全是道法计算的结果。”

想明白这一点后，她心中的某些观念似乎被瓦解了，浑身气息也为之一变。

悟道的机缘就这样被送到眼前，霓裳也顾不上比试，当即捏碎令牌传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