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怎变偏执狂(183)
都过去了。
谢予朝并未察觉他们短暂的交流,聚精会神地盯着不明局势的棋盘。
“砰砰。”
两个多时辰前的茶已经凉了,岑舟端来新的茶盏以替换。
宋宝媛依然是唯一理会他的人,站起来欲接过,“给我吧。”
但这次岑舟没有松手,言简意赅道:“烫,我来。”
“没关系。”宋宝媛还是伸手。
“我来。”岑舟异常执拗。
“砰!”
“你……”
没几下拉扯,茶盏竟从岑舟手心脱落,砸在最近的江珂玉右肩。
滚烫的茶水溅开,江珂玉的脖颈立刻红了大片,他捏着棋子的手霎时捏成了拳,锤在桌上。
“不好意思。”
岑舟不咸不淡地道歉,目标明确地开始扒他右肩的衣物。
江珂玉虽在忍耐疼痛之中,但反应极快地扣住了他的手,将他撇开。
“你、你先把衣服脱了。”宋宝媛焦急道,盯着他的右肩,眼睁睁看着鲜血晕染开来。
江珂玉也不让她碰,“叫六安。”
“我去叫大夫。”对面的谢予朝眉头紧锁,匆忙起身。
岑舟没有罢手,更加用力地想要扯开江珂玉的衣服,但后者亦倔强,扯着自己肩头衣物,不肯松手。
“不准动我家郎君!”
六安着急忙慌跑进来,怒吼一声,用身子将岑舟撞开。
宋宝媛被他吓了一跳。
“小姐,我刚瞧见小郎君和小小姐在楼下打起来了,您快去看看吧,郎君这里有我。”
“打起来了?”
宋宝媛难掩讶异,听到的时候已经往外走,虽然走到门口时仍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但还是离开了。
六安回头瞪了岑舟一眼,又扶起江珂玉,“郎君,你且忍忍,我们去隔壁屋,离小人远点。”
宋宝媛回来时,只剩岑舟在默默收拾地上的碎瓷片。
“你为什么要泼他热茶?”宋宝媛不明所以,“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受伤了!”
岑舟身子一僵,“我、不是故意的。”
“你就差写在脸上了,还撒谎?”
身后脚步声逼近,宋宝媛回头,见是谢予朝,忙问:“大夫呢?”
“进去了。”谢予朝靠边站着,“但他们不让我进。”
宋宝媛跨过门槛,欲看看情况,但隔壁房门竟被锁住了,只能从窗户上的阴影看到里头有人在忙活。
她无奈折回,“你就算不喜欢他,也不至于如此针对他吧。”
岑舟已经站了起来,低着头,手里托盘上满是茶盏的碎瓷。
他的手背青筋暴起,看得出很是用力。
“他根本就……就不像受伤的样子,他肯定是骗你的!”
“他都流血了你没看到吗?他平白无故拿这种事骗我作甚?有什么好处吗?”宋宝媛不明白,“何况你用那么烫的茶,他原本没伤也要有伤了!”
“没、没那么严重。”
岑舟目光飘忽,偷瞄她的脸色,“顶多让他吃点疼。”
宋宝媛见他丝毫没有悔改之意,愈发气恼,“你还敢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他待你不好,让他受点伤又怎么了。”岑舟低声道。
宋宝媛微微睁大了眼睛,“你怎知他待我不好?”
“不然,你为何要与他和离?”
“你……”宋宝媛愕然,“这和你有何干系?就算他已经不再是我夫君,也是我爹娘费尽心力养大的孩子,是我的兄长,怎么可能待我不好?”
岑舟欲言又止,略显笨嘴拙舌,垂下头颅掩去眸中忿忿。
隔壁屋,江珂玉换了衣服坐在椅子上,身旁六安在给他脖颈大片红痕上药。
“这小子真是歹毒。”六安愠怒,“这茶再烫点,都要留疤了。”
江珂玉手里把玩着装着药膏的圆罐,“是我大意了,光提防着姓谢那家伙。”
“茶楼里这两个跑堂手脚都不干净,郎君打算何时处置他们?”
江珂玉思索片刻,叹了口气,“我若现在动手,只怕阿媛会对我更加心怀芥蒂。”
六安不以为然,“小姐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江珂玉垂眸,想到之前争吵时的说过的话,心情复杂。
他良久才道:“等证据再足一些吧。”
上好药已经是两刻钟后。
江珂玉从房间里出来时,走在楼栏边,看到了楼下岑舟忙碌的身影。
他往左走,想回宋宝媛所在的房间,却在听到交谈声时止步。
“他真的没有待你不好吗?”
是谢予朝的声音。
隔着棋局对坐,宋宝媛听到这个问题时垂眼,眼中闪过片刻的茫然。
“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觉得。”
谢予朝往前倾身,想要离她近一些,“那你的感受呢?”
宋宝媛怔愣了许久,就好像很难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