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姬娇媚(134)
昨夜他出事,周六很是自责,现在是一步也不愿离开,就是出恭也在旁边候着。大船安危本就靠他,现在他整日守在自己身边,其他人都不顾了。
见江泽漆稍有松动之色,二狗赶忙跟上话“我会顾好自己的,保证不受一丁点伤害”。
“好,换了之后你时刻跟着我旁边,有周六在,不会出事的”。
“好”。
一个白衣之身,换上王爷的华服,带上玉佩,往那一站,光看背影,还真看不出真假。
辛夷端着药箱路过,看见屋内景象,先是左右看了眼,没发现人,便紧着步子进来掩上门“小王爷,身份可玩闹不得”。
“不是玩闹,是我要与二狗换的。前行路上危险重重,我这身衣裳会带来许多灾祸,二狗帮我挡灾”。
“这样…”辛夷转眼又去看二狗,叹气“是个好孩子…你跟紧小王爷,有周六在他身边,不会出事的”。
“谢谢辛夷姑姑,我不怕”。
“现在可不是说怕不怕的事”。怀夕从外面进来,看着屋内一片情深,当即打破“又来了十几艘小船,正围着我们”。
“船?干什么的?”
怀夕缓缓坐下端起茶杯喝了半盏,才接着刚才的话“扔进海的那个人,和他们是一伙”。
一听这话江泽漆瞬间绷紧神经“人不在我们船上,直接说没见过不行?”
“人家一开始瞄准的就是我们,几十双眼睛看着上了我们的船,要的就是金银,人只是个幌子”。
“姨娘,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水匪劫船必抢空,不是掏点银子就能过路的”。
“小王爷想知道?”
察觉出她的话外音,江泽漆顿了一刹“什么意思?”
“我是有一个主意,只是手段残忍了些”。
“姨娘是想…”
“那些人本就不是什么善类,我们和他们,只能一输一赢。船上的船员都是你父王安排的,你觉得只会是普通的商贩?
个个身强体壮,肌肉发达,怕都是常年出海练家子,让他们上船等的就是这一刻。辛夷,拿着小王爷腰牌吩咐下去,击沉一艘船,赏银千两!”
辛夷领命“奴婢这就去吩咐”。
辛夷都已离开舱室,江泽漆还端着脸不发声,怀夕看了眼,挪开旁边凳子“二狗,来坐”。
王妃小王爷在此,他哪有落座的资格。即便这些日子和他们关系亲近了些,可小王爷还站着,他是万万不敢坐的。
怀夕瞧见他畏缩的模样,轻嗤“就这样还想演小王爷,不是谁穿了这身衣裳就是小王爷。二狗,皮易换魂难换”。
二狗机械似的转头,瞧了眼江泽漆,提起气,一屁股坐上那金丝布罩软凳。
“喝水”。怀夕将一杯茶放到他面前“二狗,隔壁村的黄鼠你喜不喜欢?”
“不喜欢”。一听到这名字,二狗就皱起鼻子,头摇得像拨浪鼓“他整日里偷东摸西,还拿了好几次娘做的大饼”。
“那你觉得他该不该死?”
“啊?”提到死字,他又摇头“虽然可恨,但还不至于如此”。
“那村里的耗子呢?”
“该死!”怀夕话音刚落,他就从牙缝挤出,和刚才判若两人。
江泽漆在旁边看得怔住,赵二狗可不是心狠嗜血之人。
“二姐姐,我明白了,有些人,根本不值得同情。不能因为出了京城,就把所有人都当好人”。
“嗯,明白就好”。
他们两人说通了,只剩江泽漆疑惑。
“小王爷生于皇家长于王府,没见过人性本恶,待我想个合适的例子”。
“二姐姐,我来吧”。赵二狗站起来,将小王爷扶坐在旁边,自己低头剥起花生粒,顺带口中开始缓缓陈述
“我娘年轻的时候,人美心善,十里八村有不少人提亲,耗子也在其中,且他是其中最有执念的那个”。
“一直到我娘嫁给我爹,甚至有了我,他还不死心。挑我爹不在的空隙隔三差五晃荡到我家骚扰我娘,我娘脸皮薄,只是嘴上凶实际只敢拿锅碗瓢盆吓唬,他也就抓住我娘这点,越发放肆”。
“有一次夜里,他喝多了酒,跌跌撞撞又跑过来,我爹看到拿着棍子喝声。他却当真,言语侮辱,说我爹窝囊废,占着最漂亮的媳妇给她住最破的房子,还说我娘其实早就跟了他,就等着我爹死人他们好私奔”。
“我爹气不过,两人当场就打起来,我娘在旁边死命哭喊着拉架,没用,两个大男人一个巴掌就能把她掀倒”。
“最后,我爹死了,被耗子拿锄头砍死的,死在我娘怀里。他死前最后一句还在问,我娘到底有没有跟别人…”
说到这里,二狗眼里已经染上湿意,语气也算不上平静,只是尽力克制着“我爹死后,我娘跟自己怄气,她要守着我爹的坟,在他面前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