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姬娇媚(194)
沈正是前国丈,对朝廷律法自是熟悉,他走上前扶起管家“是沈某的主意,王妃若想治罪,老夫受着”。
“不肯回京?”
“生不改誓”。
“既如此,杀了吧”。怀夕轻飘飘揭过,转身欲走。
话是给周六说的,只是周六不敢,他握紧刀柄,紧盯着那两老者却半步不敢上前。
似是料到一般,怀夕转身,笑,笑得凄凉“沈正,你每一步都算得精精确确,周六不敢杀,我杀不了,哪怕我是王妃,在你面前我终究得低一截”。
“今日之事我宁怀夕定会奉还,这几日沈老先生小心些,说不准吃的大米喝的凉茶里就有我下的药”。
怀夕笑的阴冷,艳阳高照下连周六都觉得毛骨悚然。
她就这么笑着,笑声寒凉地一路出去…
前脚人刚离开,后脚一小厮捧着一截竹筒步履匆匆进来“老爷,急信”。
管家眉毛一拧“没看到有人?”
“是红色印记”。
第126章 京城已倒2
红色信件加急,来自京城,这是沈正不成文的标注规定。
沈府的暗号,外人自不可能知道,只是刚出了沈家大门,周六仰头一直盯着天上看。
她一同观去,只看到一只大鹏在上空来回盘旋“有事?”
周六点头,只是不知消息从哪边传来。
怀夕回望了眼沈家刚送进去的竹筒信“不会传的是同一件事吧?”
周六摇头,表示不知。
“走吧,若是同一件事,不愁没见面的时候”。
沈府里,沈正拿凉水擦了把脸,没有冷汗,只是心怕。
以这姑娘以往的传闻,确实能做出饭菜里下毒这种事。一想到这,他盯着面前刚洗完的水…会不会有毒药不食用亦能浸入肌肤…
信件被送到书房,管家应规矩在门外等。大概有一柱香还不见人出来,敲门没人回,怕出事他便直接冲了进去“老爷,老爷…”
屋里沈正在书桌前正坐着,表面看似冷静可若细看则能发现其颤抖的胡须。
“老爷,出什么事了?”
“叫温书回来”。
沈家长子沈温书,在当地学府里做一名教书先生,平日儒雅和气,实际心思最为深沉。
意识到事态严重,管家也顾不上详问“好,小的这就去”。
于此同时,从街市回来的周六亦是面色凝重,且一进客栈就直奔怀夕房间,顾不得问辛夷妥不妥帖。
见他六神无主,怀夕大抵猜到那封信的来源“京城的?”
“是”。
周六弯腰将信送上前,不同以往的正式封装,这次只有简短的一截,且上面写着标标准准的方块字
‘京城已倒,北边将归’。
联系江篱之前说过的,她看得懂。
周六“在居安郡的贪污加上之前积攒的罪证,谢广白应是死罪”。
“他目前死不了”。怀夕将信送还,替他燃着旁边的烛灯“谢广白的命我得亲自取”。
“周一死在他手中,是我该拿他的命”。
“那你和我一同去,周一的仇,我爹娘的仇,一起报”。
那截信纸,最终在晃动的烛火里一点点燃烧、化灰,再熄灭。
怀夕“信上后半句,说北边将归”。
“是豫亲王”。
“豫亲王”。传说中豫亲王谢康时领兵驻守边关,一人可抵胡国数骑,英勇无比,但同时为人粗暴蛮横,嗜血成性。
先皇驾崩之前豫亲王曾治国一年,那年农民颗粒无收,商贩积压旧货,赋税徭役不减反增,违抗者当场被射杀。“那样的人,江篱要放回来?”
“谢广白是他在京城牵制皇帝的傀儡,他死他必归”。
“有解决的办法?”
“沈老先生就是其一,沈先生早年是宫中太傅,曾教豫亲王读书认字,由此对他十分恭敬”。
“一个杀人如麻的亲王,请个太傅回去恭敬就有用?”
“王妃有所不知,当今世上说话能让豫亲王听进去一二的,沈先生是唯二人选”。
“唯二?”怀夕一下就抓住字眼“另一个是谁?”
“豫亲王妃”。
“豫亲王妃?没听过母家,哪里人?”
“豫亲王妃并非贵族,是早年豫亲王狩猎时所救俘虏,因那王妃射箭极准,被豫亲王看上纳为侍妾,不日升为正妃”。
“既是豫亲王妃就更不可能任你们利用,所以江篱才把心思打到沈正身上”。怀夕剪灭烛火,再靠近的皮肤就没了灼热感。“可沈正现在宁死不去京城,怎么办?”
周六默然“或许那封红色信件会有转机”。
沈府,管家步履匆匆引着沈温书往书房走,两人面色一个比一个严肃,沈温书更是一句话都不曾问起。
从知道那封信出现,他心里就如乱蜂飞舞不得心安。从京城来的消息,不会是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