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原本笑着的脸霎时收起，“三公子可不能乱说”。

“我哪是乱说，你看她……这……关心我二哥比关心江篱还多”。

“那三公子整日往外闺房跑，是不是也对我有情谊？”

“我……”

“我和沈光霁就如你和我，性情相投，算是朋友”。

“朋友？那你可是我第一个女朋友”。

怀夕笑而不语。

聊了几句，江泽漆一下学堂，沈光霁就去了那边。怀夕打开药瓶看了看，确实是药，闻着一股清香。

“拿去给绣春姐吧”。

辛夷应着，拿了药瓶过去。而怀夕叩着桌面在想，没有印记，五颗药丸，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要见她？

但今时不同往日，这次有求的是他。怀夕不急，她现在有的是耐心。

不多时，绣春转着轮椅进来，“恩御阁”。

怀夕眉一抬，“绣春姐怎么知道？”

“沈正和丞相的暗语，五颗花纹药丸”。

“沈正和丞相……”怀夕惊异，“原来都是熟人，既如此，那就走吧”。

“不急，夜里”。

“夜里？”

“沈光霁被沈正关押，白日他出不来”。

“白日出不来，夜里就能出来了？”

“因为看他的是张天”。

一盏茶后，怀夕，“当年是沈光霁？”

“是，当年这事所有上层人都清楚。但张家世代医名，怎能被一少年压过风头？当夜张府满门跪求沈光霁，求其放弃功名”。

“沈光霁答应了？”

“他不是爱慕虚荣之人，官场那套只会扰了他捏针。不过后来他转医为毒，就再没这些事了”。

“给张天留条活路？”怀夕打趣道，“如此青年才俊，想没动静都难，换个方向钻研，也是给张家面子”。

亥时。王府马车出行，马车里辛夷陪同。

怀夕手撑着脸，看起来有些困，“沈府那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

“二公子已经到了”。

“嗯？你怎么知道？”

“沈夫人身边大丫鬟春梅被送到二公子身边贴身照顾，春梅原先是跟着大小姐的，奴婢和她有些交情，她现在替二公子做事，定会想法子让二公子出来”。

烟花腾空，恩御阁抵达。怀夕刚掀开帘子，就看到二楼栏杆旁的熟人。

他看着虚弱不少，先前的病还没好？

见马车停下，沈光霁回了内里，而怀夕亦下车上楼。雅间门口，辛夷停步，怀夕一人入内。

“沈二公子”。

近看沈光霁是病得愈发严重了，眼底乌青，眼眶突出，像是散光了血气。

“宁怀夕，我想再和你做一笔交易”。

“你怎么病成这样？”

“我要见江篱”。

“见王爷，你登门就是”。

“我爹安排了人时时盯着，我走不开。怀夕，你把江篱带来沈府”。

“可我看着王爷不是很想和你见面”。

“他当然不敢见我，因为他心虚”。沈光霁咬着牙喘气，“帮我这次，我把我有的都给你”。

怀夕慢步到桌前，倒了热茶请他，“不如你先说说，你有什么”。

“江篱和谢广白杀你爹娘的原因，我知道了”。

这一句，成功让怀夕顿住，“什么？”

“明天我要见到江篱”。

“我要先知道原因”。

“你是阿喃的替身”。

“这我早就知道。”

“不，比你想象的更早”。沈光霁盯着她，“从你入王府，不，从丞相府，他们就已经开始了”。

“他们？”

“王勉、江篱、谢广白，他们都在磋磨你。宁怀夕，你在他们的刻意培养下，终是长成第二个阿喃”。

“沈南星，是像我这样，孤身一人，没心没肺？”

沈光霁瞥她一眼，“不是外在条件，是心性。怀夕，你虽然看着刺挠，但其实和阿喃一样，心善，尤其对普通人。你的车夫，是叶家打出去的盗贼，从这一点，就说明他们已经培养成功了”。

“猜了个大概”。怀夕不甚在意的笑笑，“京城这地方，就是互相算计，我能得到我想要的结果就行。

而且我越来越发现，这当王妃是真好啊。我一句话，底层官员就得放人减税。这要是以前，我得磕多少头送多少礼？

沈光霁，实话告诉你。这摄政王妃，我是打算做一辈子了”。

沈光霁哑声一笑，“你的决定，我无权干涉，明日，沈府见”。

事情聊完赶时间离开，怀夕，“都听到了？”

辛夷低头，“嗯”。

“不用这副表情，有得必有失，我说那些话也不怕被人知道，这王妃，我当定了”。

“就主子这气魄，王妃也只能是您”。

“我不是好人，但我希望能护住这世上为数不多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