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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臻把他姐姐送上车,看着她们走出去好远,这才来找段安洛。
他都安排好了,中午请太爷爷去吃饭,下午直接把太爷爷拐回家,给他姐看看。
听江源说太爷爷想吃火锅,韩臻立马就顺杆爬,“我家附近有一家火锅店,特别好吃,我爸跟老板认识,我让他给咱们留个包间。”
段安洛跟着就走了,挺好,又省了一顿饭钱。
就是这小车有点挤,还没有空调,没有小穆子的车好。
在去的路上,段安洛慢慢消化刚吸收到的邪气,零星的画面随着吸收不断的在眼前出现。
“又是个女孩?不是说她生过儿子吗?怎么打下来五个都是赔钱货?”
“把这个也打掉吧,再生不出儿子,就把她送回去。”
“赶紧吃吧,养好身体,赶紧给老爷生个儿子,你的租期可快到了,要是生下儿子,还可能留在府里做个姨娘,总比你跟那个穷书生强。”
“不吃?来人,给她灌下去!”
悲痛、窒息,绝望的情绪浓郁的像粘稠的墨,晕染在每一个角落里。
画面一转,女人被绑在床上,双目无神,脸颊消瘦,高高隆起的腹部格外扎眼。
老妇人一边给她喂饭,一边劝她:“你说你,这又是何苦呢?老爷找大夫看过了,你肚子里是个少爷,老爷和夫人看重你这一胎,连我们做下人的都涨了月例。你好好吃饭,把孩子生下来,真想走的话,老爷还能多给你些银子。”
女人张了张嘴,缓缓道:“吴妈,你给我松开吧,我想开了。”
老妇人高兴的放下碗,“你能想开就好,天天这么绑着,多受点罪啊。”
画面又一转,收银子的书生挡在门口,“你别连累我,赶紧走!”
女人红着眼,消瘦的手死死抓住门框,“孩子呢?你把他也卖了?”
书生想把她推出去,又怕力气大了,伤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这可是黄老爷的种,他赔不起。
书生嫌恶的瞪了她一眼,“我儿子在药铺当学徒呢,你赶紧回去吧,别给我们丢人!”
“我给你们丢人?”女人悲愤交加,“你把我卖了!你还嫌我丢人!你这个畜牲!”
“什么叫把你卖了?这叫租!”书生气愤的指责女人,“人家租你给他生个儿子,生完就放你回来,你现在过的不好吗?
你吃得饱穿的暖,不用下地干活,下人像伺候奶奶一样伺候你,你有什么可闹的?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女人怎么也想不到,她的丈夫能说出这样的话,“当初你说会对我好,我连爹娘都不要了,我跟你走,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男人生气的指责她:“为什么?还能为什么?因为你傻啊!
我请你吃碗面你就跟我跑了,你爹娘不同意你竟然跟你爹娘断绝关系,让我一点钱都拿不到,继续过这种苦日子!
没钱我用什么读书?没钱我怎么打点关系?我的人生就是被你给毁了!
你现在有点用了,竟然不想办法多赚点钱给我和儿子用,你还跑,你能不能懂点事啊!”
最后一点希望被扼杀,女人疯了一样冲过去,掐住男人的脖子,“我要杀了你!你这个畜牲!”
书生没好气的推开她,女人太瘦了,肚子又大,一个踉跄坐在地上,捂着肚子,脸色惨白。
书生正害怕的时候,黄家的人追来,书生好似见到了救星,“快把她带走吧,等她生下孩子,我再好好教育她!”
被抓回去的女人跪在佛堂前,阴狠的对着一座黄铜的菩萨雕像许愿:“菩萨保佑,让他死!让他们都死!”
段安洛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缓和自己的情绪。
自古以来,女人婚后所有的不幸,都被淡化为:她只是为爱情吃点苦。
而男人的不忠,则会被当成风流韵事,成为酒后谈资,甚至是炫耀的资本。不管是自己还是世人,会找到千万种理由为他开脱。
哪怕利用女人后功成名就,别人都会为他歌颂一句:大丈夫,不拘小节!
这种人可真该死啊。
他睁开眼,情绪已经稳定,眼前的画面依旧在继续,“老爷和夫人说保孩子,大人无所谓。”
吴妈把那蹲女人常拜的菩萨偷偷塞进女人手里,只有十几公分,攥在手里正合适。
“菩萨保佑,一定要母子平安!你不能放弃,你要活下去!”
可惜,伴随着婴儿嘹亮的啼哭声,吴妈崩溃的喊:“大人不行了,老爷!夫人!快救救她!”
得到的回复却是一句无情的:“赶紧卷了草席,拉去后山埋了吧。”
吴妈还想争取一下,“还有气呢,她还没死。”
夫人抱着孩子,嫌恶地挑了挑秀气的眉,“也活不了了,大喜的日子,死在府里晦气。多给她丈夫十两银子,算是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