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霓冷眼看到快要睡着的蒙特斯亚，一脚踹了上去：“我在禁术这上面吃了大亏，我不信这些解决遗憾的方法没有对应的后果。”

蒙特斯亚被踢醒了也没生气，只是淡淡地解释道：“世间因果循环，本就是遵循着守恒定律。”

他伸手指了指【起死回生术】，道：“死去的人重新活过来，却不再是他们自己。”

又指了指【时间琥珀术】：“琥珀若是打碎，遗憾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一次性爆发。”

“还有这个，”他又指向【命运借贷术】，“有借有还，借来的‘完美’必须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偿还。”

安霓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这不是诈骗吗？臭老头。”

蒙特斯亚倒是很利落地认可：“是诈骗，但我自己也没落得好下场。”

安霓看向他。

“我已经活了500多年了，已经记不清塔莎的模样了，”蒙特斯亚看向月亮，喃喃道，“我送走了塔莎，送走了我们的三个孩子，送走了所有的家人朋友，我的身边已经一无所有了。”

安霓冷着脸：“我可以送你上路。”

“我死不掉了，所有能让我跟他们相见的方式我都试过了，只能等我老成一把骨头，走不动了，躺在沙漠里，让时间把我风化。”

安霓冷笑了一声：“活该。”

蒙特斯亚突然对着月亮伸出手，颤抖着声音，喃喃自语道：“我的塔莎·希尔芙，我的爱人，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安霓起身，拿着书准备骑马回城找加斯贝德了，本来时间就不多了，她想多跟他呆在一起。

“塔莎·希尔芙，这个孩子要被我害死了，求求你救救她吧！”

安霓怔住了，回头看向他。

嗯？希尔芙？风龙希尔芙？

蒙特斯亚跪在石头上，保持着伸手的姿势，一动不动，语气里带着些许哭腔：“塔莎，我的爱人……”

安霓走过去，拉起蒙特斯亚：“行了，老头，风龙都死了，别对月祈祷了，你又不是狐狸。”

蒙特斯亚看向她。

她这才发现，这老头皱纹纵横的脸颊上爬满了泪水，眼眶红得吓人。

“别哭了，既然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就……就算了，”安霓不自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还有时间吗，我争取不留遗憾。”

“我走了，臭老头好好保重吧，”安霓上了马，“你放心，等我死后见到希尔芙，定会在她面前好好痛骂你一顿！”

……

第100章 巴达尔城篇3

安霓都走了一百多米了，一回头，看到蒙特斯亚还在原地站着，像一尊孤独的雕像。

他身边无马，也不知道怎么到这儿的，不过安霓觉得，一个能千钧一发之际救她的人，突然出现在遥远的密尔湖也是正常。

回去的路上远没有来时那么有兴致，更多的是失望。

差点以为自己有救了呢。

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她才入了巴达尔城。她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回了旅馆。

还没进旅馆大门，她和加斯贝德就打了照面。

加斯贝德看她脸色不太好，以为她又出去跟人打架了，皱眉迎了上去：“发生什么了？”

安霓摇摇头，露出傻笑：“刚刚吃得有点撑。”

听她这么说，加斯贝德眉头疏解：“中午吃了什么？”

“吃了山羊肉。”安霓回答道。

“好吃吗，下次一起去。”

“一般吧，还是有点失望的。”

加斯贝德牵起她的手，跟她一起进了旅馆大门。

“加斯贝德，”安霓扯住他的手，“我……就是……”

他看向她：“怎么了？”

安霓抿起嘴，还在纠结是否要把中诅咒的事情告诉他，她张了张嘴，迟疑了半晌还是咽了回去：“没什么，我有点累了。”

加斯贝德好像也暗暗松了口气：“要一起睡午觉吗？”

“要。”

两人进了屋，安霓刚关好门，转头就撞进了加斯贝德的怀抱。

“我今天私下去见了布林特·奈奇利尔顿，他的确帮巴那做了很多事，我让他储存证据，不得不说你把他控制得很好。”

安霓扬起头，抬脚轻轻亲了一下加斯贝德的下巴，笑道：“那你要奖励我吗？”

“当然要奖励，”加斯贝德低头用脸颊贴住了她的脸，“等回到都城，我在星迁会的私藏物品随便你选。”

安霓蹭着他的脸，哼唧起来：“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团长大人。”

“你把它们全部拿走都行，”加斯贝德侧头亲了一下她的脸颊，“不是一直都这样吗？我和我的所有，全部都是属于你的。”

安霓在他的怀里耸肩笑了起来，可突如其来的针扎感又出现了，她直接把头埋进他的衣服里，疼得直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