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像一把利刃，瞬间刺中了羲和。他下意识伸手想握住她的手，却被林栖悦猛地躲开。

林栖悦在天界的三年里，曾翻阅过不少关于神族血脉的典籍。她清楚地记得，书上记载着神胎极难孕育，需要天时、地利与双方灵力的高度契合，即便如此，成功的几率也微乎其微。

更何况，她只是个尚未修成仙骨的凡人，按理来说，几乎不可能怀上神族的子嗣。

她不明白，明明他们每次都很谨慎，事后她更是小心翼翼地清洗，生怕留下任何痕迹。可如今，这个孩子的到来，让她措手不及。

林栖悦脑海一片混乱，理智被翻涌的情绪冲得七零八落。她低下头，死死盯着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心底的恐惧与抗拒像潮水般席卷而来—— 不，她不要这个孩子！

她猛地抬起手，朝自己的腹部狠狠捶去。

羲和脸色骤变，一把将她紧紧抱住，将她的手扣在掌心。他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与痛意，“你就那么讨厌我，连我们的孩子你都讨厌？”

林栖悦抬起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眼神却冷得像刀：“对，我恨你……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她的声音嘶哑，带着颤抖，“我哪里惹到你了？你为何要把我囚在天界，为何要让我怀上你的孩子？”

羲和的唇瓣动了动，却发现任何解释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偏殿外的仙乐依旧悠扬，纱帘后，已有好奇的目光悄悄投来，带着探究与揣测。

几位仙人停下交谈，低声议论，让气氛愈发凝重。

他知道不能再让她在这里失态。深吸一口气，羲和指尖一动，一缕柔和的灵力轻轻拂过林栖悦的眉心。她的眼神渐渐涣散，身子软了下来。

羲和将她打横抱起，随后，他转身抱着她，快步离开了喧嚣的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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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内，林栖悦不知睡了多久，睁开眼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羲和近在咫尺的脸。

她愣了一瞬，随即偏过头去，将目光投向内侧，不愿与他对视。

她想到自己如今怀着羲和的孩子，日后再也不能离开天界。想到自己曾应下夜无极的承诺，再也不能实现，心口像被什么生生剜去一块。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浸湿了枕巾。

羲和坐在床榻边，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声音低沉而沙哑：“栖悦……” 他伸出手，似乎想替她拭去泪水，却在指尖即将触到她的身子后停下。

“我知道你恨我，”他缓缓收回手，放在膝上，“但我不后悔。” 林栖悦一怔，转头看向他，眼底满是不解与愤怒。

羲和的目光坚定如昔，像是能穿透她所有的防备：“我从不后悔将你留在天界，也不后悔让你怀上我的孩子。”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决绝：“你可以恨我，可以不理我，但你和孩子，我绝不会放手。”

林栖悦猛地坐起，声音发颤：“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羲和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神色中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凭我是这孩子的父亲，凭我能让你留在天界，凭我……爱你。”

他的最后两个字像是誓言，沉重而滚烫。

林栖悦怔住，不知是被他的气势震慑，还是被那句“爱你”击中了心口。她想反驳，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来。

殿内静得可怕，两人的呼吸交错在空气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张力。

良久，林栖悦才低声道：“谁稀罕你的……”

话到嘴边，她却像被什么绊住了，那个“爱”字堵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她的脸颊微微泛红，不知是羞是恼，只能别过脸去，装作整理被角。

羲和看着她，眼底的冷意被一抹柔光取代。

他坐在床沿，声音低沉而克制：“你不稀罕也没关系，我会让你慢慢稀罕的。”

林栖悦抬起眼，瞪着他，眼眶还带着未褪的红，语气却硬得像块冰：“做梦！”

羲和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反驳，指尖悬在半空顿了顿，想要伸手替她将滑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林栖悦猛地偏头躲开，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不许碰我！”

羲和的手僵在半空，随即收回。他没再多说，起身便要掀开被子上床，显然是打算同她一起睡。

林栖悦哪里肯依，不等他动作，双手已经抵在他胸前用力往外推，力道之大，：“你还有脸上床！”

羲和明明可以轻易躲过，可他却故意顺着她的力道一退，被她推得“咚”的一声坐在床下。他单手撑地，侧头望着床榻上的她，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那你想让我睡哪儿？地上？”

林栖悦将被子拉到下巴，冷冷哼了一声：“随便你，反正别靠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