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眉眼长开了，褪去了稚气，添了几分少女的柔媚，身形也抽条了，方才被他逗弄时护住胸口的模样，分明是个已然长成的女子。

再见时，她和叶栖梧站在一处，他才惊觉，自己停留在原地的时光里，而她早已往前走出了好远，身边也有了旁人的身影。

所以他才化出九渊的模样。褪去少年的青涩，添了几分成年男子的冷冽，他怕以夜无极的模样出现，衬得自己与她格格不入。

“谁说我没变化。”夜无极的声音低了些，尾巴尖蔫蔫地垂在地上，“我……”

“嗯？”林栖悦转过头，正好撞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像被乌云遮住的月，“你怎么了？”

夜无极迅速敛了情绪，又扬起那副促狭的笑，伸手揉乱她的头发：“没什么。就是觉得，小丫头长大了，翅膀硬了，敢叫我老狐狸了。”

“本来就是！”林栖悦拍开他的手。

第44章 .这个赔礼，怎么样？

休息了一晚，三人继续赶路。夜无极的身份挑明后，两人的解开了误会，九渊说话也没了之前的刺儿，两人走在前面，气氛轻松了不少。

路边冒出株开着紫花的草，林栖悦好奇道：“这草叶子上的纹路好特别。”

九渊低头瞥了眼：“这叫‘紫纹草’，花能驱蚊，根能治外伤。”他附身挨近林栖悦，小声补充道：“以前你在青丘，总爱摘它的花编草环。”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林栖悦眼睛一亮，伸手想碰。

“小心，叶子边缘有小刺。”九渊抬手挡了一下。

跟在后面的叶栖梧冷不丁插了句：“此草汁液沾到皮肤会发痒，别碰。”

林栖悦赶紧缩回手，九渊笑了笑：“你师兄说得对，不过用清水洗一下就没事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又聊起别的花草，九渊讲得头头是道，林栖悦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笑出声。

叶栖梧跟在后面，插不上话，只能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莫名有些闷。

两人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要熟了,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日头升到半空，三人找了块树荫歇脚。

林栖悦刚拿出干粮，就见九渊从乾坤袋里掏出个油纸包，递到她面前：“刚烤好的鸡肉，还热着。”

油纸一打开，香气就飘了出来，油亮亮的鸡皮泛着焦香。

林栖悦眼睛一亮，毫不客气地接过来：“你什么时候烤的？闻着就好吃！”

“昨晚趁你睡着的时候弄的。”九渊看着她迫不及待撕下一块肉塞进嘴里，嘴角弯了弯，“好吃吗？”

“好吃！”林栖悦含糊地应着，又递了一个鸡腿到他手里，“你也吃。”

九渊接过来，咬了一口。两人靠在树下，你一块我一块地分着吃。

叶栖梧坐在旁边，手里捏着自己的辟谷丹，看着他们吃得热络，只觉得手里的丹药没了滋味。

他忍不住轻咳一声，声音不大，却让热闹的氛围顿了顿。

林栖悦这才想起旁边的大师兄，脸颊微微一热，赶紧撕下一只油亮的鸡腿递过去，语气带着点歉意：“师兄，你也尝尝！九渊烤的鸡可香了。”

叶栖梧看着她递到眼前的鸡腿，他并没有什么食欲，只是不想两人忽略自己的存在。

“不必了。”他终究还是摇了摇头，将辟谷丹塞进嘴里，干涩地嚼了两下，“我吃这个就好。”

“哎呀，尝尝嘛。”林栖悦不依不饶，硬是把鸡翅往他手里塞，“你看你，天天吃辟谷丹，都快成药罐子了。”

九渊在一旁嗤笑一声：“就是，叶道友总这么清修，小心修成个木头桩子。”

叶栖梧无奈，只好接过鸡腿，指尖触到温热的鸡皮，心里却莫名有些发沉。

他看着林栖悦转身又和九渊凑在一起，讨论着下顿该烤只野兔还是山鸡，忽然觉得这树荫下的风，都带着点让人不自在的燥热。

傍晚时分，三人在林间山谷歇脚。林栖悦习惯性的往叶栖梧身边凑，九渊已搬来块光溜溜的石头，“啪”地放在她脚边，自己先盘腿坐下，还故意往她那边挤了挤，：“这边挡风，省得半夜冻成冰疙瘩。”

林栖悦被他挤得往旁边挪了挪，没好气地拍了一下他：“你才冰疙瘩呢，”嘴上怼着，身子却老实坐下了，从手镯里翻出件厚披风扔给叶栖梧，“师兄，晚上露重，披上。”

“多谢师妹。”叶栖梧接过披风，目光在九渊身上绕了绕。这家伙正借着拨火的由头，胳膊肘“不经意”地蹭着林栖悦的袖子，两人之间的缝隙还没巴掌宽。他默默把披风往身上裹了裹，心里又闷又堵。

夜深该守夜时，林栖悦揉着眼睛坐起来，打了个绵长的哈欠：“师兄，今晚我守上半夜，你们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