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可那些嬉闹与喘息像附骨之疽，顺着耳廓往心里钻。“假的……都是假的……”他低声念着。

幻境偏要与他作对，画面忽然拉近，林栖悦鬓边的凤钗滑落，眼尾泛红的模样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叶栖梧喉结滚动，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荒唐的念头。

若此刻拥着她的是自己呢？

那些被压抑的妄念疯长， 画面突然一转，红帐里的九渊竟化作了自己的模样。他俯身靠近，指尖带着冰凉的力道，狠狠掐住林栖悦的腰。

她蹙眉的痛呼真实得刺耳，鬓边凤钗晃了晃，眼尾的红不再是羞怯，而是染上了惊惶。

叶栖梧僵在原地，看着幻境里的自己低头咬住她的颈侧，那双手明明是自己的，却做出比九渊更放肆的动作。

“不……”他喉间溢出破碎的气音，分不清是排斥幻境，还是在怕这念头真的藏在心底。

幻境内林栖悦痛的蹙起的眉，竟比方才的缠绵画面更让他心惊。

“叶师兄？” 一声清亮的女声突然刺破暧昧的幻音。眼前的红帐烛影瞬间碎裂，只剩下几处石碑林立在浓雾中。

苏婉正站在几步外，手里还攥着根探路的木棍，脸上满是惊讶：“真的是你！”

叶栖梧一时没回过神，愣愣地看着她，掌心的刺痛才后知后觉地传来，幻境也随之消失。

“我和沈琅师兄也掉进来了，”苏婉快步走近，语气急切，“刚分开没多久，这地方太邪门了……你见过我师兄吗？”

叶栖梧有些沙哑：“未曾见到。”

苏婉脸上掠过一丝失落，却很快打起精神，又问：“那与你同行的林师妹和九渊公子呢？”

“我们失散了。”叶栖梧的声音更沉了些，视线投向浓得化不开的雾气，不知在想什么。

夜色渐深，崖下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

苏婉往叶栖梧身边挪了挪，篝火明明灭灭映着她的脸，让他浑身不自在，如坐针毡。

“叶师兄，这里好冷啊。”苏婉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娇软，“我们靠近些取暖吧？”

叶栖梧刚要开口拒绝，周遭的雾气突然剧烈翻涌，空间像是被无形的手揉皱——幻境又开始了。

眼前浮现出九渊的身影，他正低头为林栖悦擦拭额角的汗，指腹擦过她的脸颊，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幻境里的两人靠得极近，呼吸交缠，九渊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畔，不知说了句什么，林栖悦的脸颊瞬间染上绯红，嗔怪地推了他一把，眼底却藏着笑意。

那些暧昧声音断断续续飘来。

“呀！”苏婉猛地捂住眼睛，耳尖红得快要滴血，“这、这是……”

“幻境而已，不必当真。”叶栖梧的声音冷硬如冰，闭上眼不去看那些画面。

苏婉从指缝里偷看了两眼，脸更红了，小声嘀咕：“可这幻境怎么专演这些……说起来，林师妹和九渊公子站在一起，倒也挺配的。”

话音刚落，她忽然察觉到叶栖梧周身的气息沉了下去，篝火的光在他脸上投下晦暗的阴影。

苏婉愣了愣，试探着问：“叶师兄，你……是不是喜欢林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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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不知何时悄然散去，晨光穿透云层，照亮了崖下的乱石。

叶栖梧正与苏婉辨认方向，忽听不远处传来脚步声，转头便见沈琅背着行囊走来，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

“苏婉！”沈琅快步上前，看到师妹安然无恙，紧绷的肩才松了些，“你没事就好。”

三人刚说了几句话，前方林子里又传来动静。叶栖梧抬眼望去，心脏猛地一缩。

林栖悦正和九渊并肩走着，两人的手紧紧牵在一起，指尖相扣的模样刺得他眼生疼。

“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叶栖梧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里的醋意混着压抑的怒火。他自己都没察觉，脚步已不受控制地冲了过去。

林栖悦看到他，心中原本一喜，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慌忙挣开九渊的手。

她脸颊发烫，慌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这迷雾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冒出来，我们怕再次失散……所以才……”

九渊在一旁挑眉，慢悠悠地补充：“这鬼地方，手牵着手，总比回头找不见人强。”

他瞥了眼叶栖梧紧绷的下颌线，眼底闪过一丝玩味，“叶道友这么大火气，难不成是在幻境里看到了什么？”

沈琅和苏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了然。

叶栖梧被堵得语塞，看着林栖悦泛红的耳根，才后知后觉自己的失态，喉结滚动着，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第54章 .师兄，我们这是怎么了

五人在诡谲的林间漫无目的地走着，脚下的落叶踩碎时总带着异样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