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过贵重，也太过亲密。

她嘴上抱怨着“这么招摇怎么戴去田里”，却连夜用柔韧的藤丝编了一条细链，将凤羽钗当作项坠贴身戴好，藏在衣襟之下，那微凉的触感紧贴着皮肤，仿佛一个无声的守护。

又过了旬日，云霄哼着小曲进殿，还没开口，通天就先问道：“凤羽钗她可喜欢？”

“何止喜欢！”云霄手舞足蹈，“师娘当场就戴上了！还对着水镜照了好一会儿呢！就是…”她突然皱眉。

“就是什么？”通天立刻紧张起来。

“就是钗子太华贵，师娘说地脉田里灰大，怕弄脏了，舍不得天天戴。”云霄叹气，“可惜了师尊一片心意。”

通天立刻起身，在宝库里翻找半天，终于找出一对朴素的青玉耳坠：“这个拿去。告诉她，弄脏了本座这儿还有更好的。”

云霄接过耳坠，又叹道：“可是师尊，师娘说耳坠容易掉在地里。”

通天又翻出一串护腕：“这个总不会掉！”

“护腕好！就是…”云霄眨眨眼，“师母前日说肩膀酸。”

通天立刻取出一个玉按摩捶：“此物能自动捶肩。”

“还有脚疼…”

“云丝履拿去！”

“眼睛累…”

“清目珠给她！”

“想吃甜的…”

“把西海进贡的蜜浆全送去！”

半个时辰后，云霄抱着堆积如山的宝物，差点被埋在里面。

通天还在翻找：“她还有什么需要的？一并说来！”

云霄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师尊，您再送下去，师娘那儿都快比蓬莱岛宝库还富庶了！”

通天这才回过神，轻咳一声坐回云床：“都是些用不着的小玩意罢了。”

云霄艰难地从宝物堆里探出头：“师尊放心，师娘每样都特别喜欢！尤其是您送的那把梳子，她天天用，还说…”

“还说什么？”通天立刻倾身。

“还说有师尊的气息。”云霄说完赶紧低头偷笑。

通天怔在原地，耳尖彻底红透。他强装镇定地挥挥手：“知道了。你去吧。”

等云霄退下，大殿重归寂静。

通天独自坐在云床上，指尖一划，一抹水镜浮现。

镜中映出的，并非什么功法秘籍，而是一幅用细微剑意精心勾勒的画像。画像上的重禾正低头侍弄灵植，侧脸温柔，唇角含笑，一缕发丝垂落颊边，栩栩如生。

这是他某次远远凝视时，情不自禁刻印下的画面。

通天的目光变得幽深，指腹轻轻抚过水镜中她的脸颊，喉结微动。

那日拥抱的温软触感，亲吻时她青涩的回应，甚至她身上独特的清香，都仿佛跨越时空再次萦绕身边。一股燥热自小腹升起，蔓延至四肢百骸。

圣人的定力在她面前土崩瓦解。

他呼吸略微急促，指尖划过她微启的唇瓣，眸光暗沉如水。

“阿禾…”他低声唤道，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带着难以纾解的渴望与情动，“还要本座等多久。”

水镜中的影像因他情绪的波动而微微荡漾，女子的笑容愈发朦胧诱人。

他闭上眼，仰靠在云床上，紧抿着唇，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殿内只余他逐渐粗重的呼吸声，许久才缓缓平复。

第64章 顺路

蓬莱岛正殿，通天正听着多宝汇报教务，指尖不耐烦地敲着云床。

忽然，他动作一顿，眼底冰霜瞬间消融，唇角难以抑制地扬起。

殿外，重禾快步走来，裙角沾着些许泥点，发间别着他送的凤羽钗，眉眼间带着忙碌后的倦色。

“你怎么来了？”通天起身，几步迎上前，很自然地去牵她的手。

重禾任由他握着，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温热，稍稍缓解多日来的思念。

“培育遇到瓶颈，需得去娲皇宫向女娲娘娘求教一二。路过，便来看看。”她语气尽量平淡，耳根却微红。

通天低笑，指腹摩挲着她指尖的薄茧：“只是路过？”他俯身靠近，气息拂过她耳畔，“本座瞧着，像是有人想我了。”

重禾瞪他一眼，想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少自作多情，我赶时间。”

“赶时间还特意绕路来蓬莱岛？”通天挑眉，心情大好，揽着她的腰将人带往内殿，“既来了，便歇两日再走。女娲那儿，晚些去也无妨。”

“通天！我说正事。”

“这就是正事。”他语气笃定，挥手屏退左右，带着她消失在殿后。

殿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外界。

通天揽着重禾腰肢的手并未松开，反而收得更紧，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低头埋在她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

“总算肯来了？”他声音委屈闷闷的，温热的气息喷在她敏感的肌肤上，激起一阵细小的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