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两人才缓过神来。

“你……你为什么刚刚不拦着我点儿？”张小草蹲在地上无奈地看着满满当当的一篮子。

忠羽也顺势蹲了下来：“我哪里拦得住，那老板根本不给我说话机会好吧。”

……

“你说以后我还能养活咱们家吗？”忠羽偏头看着张小草，沮丧道。

张小草拍了拍身上的灰，站起身，叹了口气，一脸坚定：“以后再不来这家了，应该就养得起了！”

第44章 除夕

大年三十，除夕如约而至。

张小草早早地起了床，将昨日买的对联敷上浆糊，递给刚睡醒的忠羽。

不停指挥道：“快去贴上……歪了歪了，上去一点儿……好了。”

两人忙活好一通，才将灯笼对联给弄好。

王姨在厨房里忙着准备年夜饭，忠羽帮忙杀完鸡鸭，又赶紧过来帮张小草一起打扫屋子。

明明宅子里只有三人，却有一种人声鼎沸的热闹感。

忙得不亦乐乎，其乐融融。

而太子府就显得冷清了许多。

下人们低头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不敢多言语一句。

玄胤早上出门前，便告知温行知自己今日没办法陪他一起过。

除夕这种大型节日，身为太子的他少不了各种应酬。

不是李大人家的品酒宴，就是张大人家的茶话会。总之都是些笼络人心的手段罢了。

温行知无甚所谓，独自坐在房中看书。

只是许久，也不见翻动一页。

城中的爆竹声断断续续，预示着今晚注定是一个狂欢的不眠之夜。

京城的家家户户都挂上一层红色，喜庆年味充斥着整座都城。

温行知突然想出去看一看，想亲眼见见热闹是什么样子。

他任由双腿驮着自己东游西逛，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到了忠羽宅子的门口。

他正犹豫着是否应该抬脚进门或者转身离开……

一阵温馨和谐的欢声笑语侵入他的耳中。

他急忙将身子隐匿黑暗里，像个小偷一样窥视着别人的一举一动。

他看着张小草正在布置菜品，忠羽频繁往回厨房，将手中的菜肴一一交给她，两人时不时聊两句，随后院中便又是一阵笑声。

他不知道他们具体说了什么，他好像也听不懂。

他们聊着只有彼此才知晓的事情，仿佛沉浸在只属于他们的世界里。

而他只能远远看着，插足不了半分……

“小两口说什么呢，厨房都能听见你们俩的笑声。”一个老嬷嬷端着菜走了出来。

接着温行知看见张小草亲切地挽过那老嬷嬷的手臂，语气亲昵道：“王姨，我跟你说个好玩的……”

于是，小小的院子再次挤满了此起彼伏的笑。

温行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那里站了多久。

他看着他们围在桌边，举杯同庆、互相祝福。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敢上前。他觉得自己像一个跳梁小丑，甚至是阴沟里的老鼠。

他不善地看着他名义上的妹夫，眼底的妒火仿佛要将他烧成灰烬，却全然不知。

到最后，他们已经吃完团圆饭，收拾完了桌上的残局，进了屋子，关上了门。

他还舍不得走一样，呆愣地留在原地。

许久，他终于确定那个熟悉的身影不再出现，才动了动早已麻木的脚，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张小草对此一无所知。

吃饱喝足后，她拿出了上次逛街时买的纸牌。

将从店家那里学来玩法规则告知忠羽和王姨后，以一文钱作为每局定输赢的筹码，三人开始了大战。

起初张小草凭借规则的熟悉度，占了先机。

随着战势越发靠后，忠羽和王姨后来者居上，最终王姨越战越勇，筹码最多。

一直到寅时，张小草和忠羽实在顶不住了，纷纷举手投降，王姨却还没尽兴，强拉着他们二人不让走。

苦不堪言的两人只得继续陪她玩了几把，才终于被放过。

此后，张小草再也不敢轻易拿出纸牌。

******

春节期间，京城灯会猜谜、舞龙舞狮等大大小小的娱乐活动接连不断。

大清早，外面的嘈杂声就已经吵得睡梦中的人们不得安宁，骂骂咧咧起了床，却又不受控制地被这热闹的气氛感染，怒气荡然无存。

张小草二人原本打算前去跟着凑凑热闹，哪知街上已经被人群围堵得水泄不通。

无奈，二人只得再次返回自家院子。

这时张小草注意到忠羽的衣裳在刚刚拉扯过程中，破了一块，十分显眼。

她进屋取了针线，主动将对方的外袍取下，开始为他缝制。全程没有注意到忠羽含羞窃喜的表情。

张小草仔细干着手里的活儿，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正在耍剑的忠羽，嘴角不自觉地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