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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灯录(299)

“就比如这个金堂,你可知他家当年是如何奴颜婢膝、跪求我娘提携的吗?如今抱上你们昌化王府这条大腿,就连借我们几个工人填塞水池都不肯,此等忘恩负义的小人,零陵县主还是看看清楚吧!”

第二十一章 父子

金堂被她直指着,张了张嘴,却不敢反驳。

金保义忙上来打圆场:“郡主息怒,这几日我家工人委实忙得脚打后脑勺,一时抽不出人手来。再者我们大师傅也过去看了,说公主府花园水池幽深,景致是京中数一数二的,要是一时填埋了,贵府风光大为逊色,不如临时在上面装栅栏较好,日后恢复也方便——我家工人委实已经在准备木料了,绝无怠慢贵府之心哪!”

“绝无怠慢?你们仗着攀附上昌化王府,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金堂不明真相,又见萧浮玉欺辱完他又去诬蔑王府,终于忍不住开口反驳:“郡主口口声声凶手在我们之中,可有证据么?”

“呵,你算什么东西,敢向本郡主要证据?”萧浮玉正没处发泄,逮着他就暴跳起来,“零陵县主,你就是这么调查的?”

千灯朝金堂看了一眼,尽量轻描淡写地发问:“金郎君,案发现场发现了一些痕迹,三法司认为公主未必是意外失足,又因为当时诸位郎君就在近旁,除了我与崔少卿、凌司阶外,你们都落单在外,所以法司想要查一查你们当时的行踪。”

“我没落单啊,昨天我一直与工人们在一起!”金堂忙澄清道,“昨日上午县主出去后,我就赶到曲江池,不是监督师傅们弄烟火架子,就是布置水榭,一直忙到下午县主过来的时候!”

崔扶风对照了一下之前晏蓬莱的证词,问:“那么,你们是何时布置完的?”

金堂有些不太确定:“应当是申时吧,师傅们走后,其他人还没来,我闲着也是闲着,把烟花架子又查看了一遍。当时晏蓬莱就在河湾附近,他可以替我作证的!”

晏蓬莱之前的证词中确实有金堂出现,这一点倒无疑议。

“他这人有洁癖,说上游河湾中有被绳索拦住的枯枝败叶,不但腐臭难闻,随着下游的动静,还会漂下来有碍观瞻。我一想也是,何况要是烟花落下时将残枝烧起来,那岂不是糟糕?于是我就解开了附近拦截垃圾的绳索,又把铁丝缠在一根棍子上,将水中的杂物给勾松动,好让它们顺水漂走。等我弄完一切,把自己打理干净,大家陆续来了,很快县主也来了,我哪有时间去别的地方啊?”

“哼,全都是你自己说在忙,谁知道你是真的在收拾,还是偷偷找去启春阁了?”

听萧浮玉这么说,金堂顿时吓傻了,慌忙辩解:“可,我与大长公主并不熟悉,我如何能将她骗出来,又害她下水?”

“哼,你敢说你不熟悉?”萧浮玉一听,指着他的鼻子怒骂,“当初你家商队回来时,哪次不是先把珍宝送到我娘面前过目?后来你想进国子监,和你爹特意冒雪到我公主府跪求,献上那件稀世罕见的凫靥裘,终于讨得我娘欢心,亲自去找祭酒讨人情,还找人捉刀帮你入了国子监——当时你和你爹拼命巴结的丑态我还没忘呢,现在我娘尸骨未寒,你说不熟了?”

金保义吓得连额头的伤都忘记捂了,赶紧哀求道:“郡主慎言!我儿确是一心向学,只因生于商贾之家,没资格入国子监就读。因此我家才……才敢攀大长公主这条线,就期望他能入学成才……”

“呸!当时我娘把金堂送进去之后,还与我说,金家那儿子哪是读书的料,就算读一百年国子监,估计也考不上,费这个劲干嘛?谁知你家是借我娘的力去攀附昌化王府!”萧浮玉咬牙切齿说着,直指金保义问,“金老头,你家怕是早就听到了县主择婿的风声,知道这是你家挤进朝堂的唯一机会吧?可惜商户子哪有资格参选,所以你竭力替他搞了个国子监学子的身份,让他削尖脑袋挤进了县主后院,真是可喜可贺!”

金保义肥胖的身躯抖若筛糠,迅速打断她的话:“是、是,公主对我们有恩,但我儿也确是想要上进,因此才努力入国子监的……我们是生意人,和气生财,京中有头有脸的人都得交好,更何况是您公主府呢,一直铭记在心,感恩不尽……”

他竭力想将萧浮玉呼之欲出的“钱权交易、搅乱学府”堵在口中,可惜萧浮玉哪会管他们的死活,冲着千灯抬起下巴,问:“零陵县主,你瞧见了么?这种有骨头吃就摇尾巴、吃完就反咬主人一口的狗,你有兴趣养么?”

千灯蹙眉回头,见金堂涨红了脸,正羞惭无措地望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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