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归离+番外(110)
或许是自己狭隘了。
既然陆听晚在含章殿说了那些话,太后那想必也知晓,于她而言不是好事。她与自己的盟约里,并不存在这一条,需要她以身为自己脱困。
“陆听晚,并非是甘愿为太后和陆明谦所左右的人。”程羡之说,“如陛下所说,她御前也并非只为我求情而来,一定与陛下许了别的条件吧。”
“看来你对她有所了解,”李庭风说,“当初以为她不过是太后放在你身边监视的棋子,朕知道你能处理好,也不曾过问。”
“只要大理寺拿到诬陷栽赃刑部侍郎与你受贿的人证与物证,京都的谣言不攻自破,再借你手将重修的律法昭告大岚疆域,重判高衡。”李庭风起身道。
“大理寺那可有查明到证据了。”
“陆听晚敢只身前来,便已做足了准备,人证物证她都送去了大理寺,至于是以何手段达到目的,朕不感兴趣,只要她能助朕达成想要的结果,高衡死罪,放农户女出春风楼,就是朕允她的条件。”李庭风定定道。
“过不了多久,程卿便可离开诏狱。”
程羡之还沉在遐思中,他倒是想知道陆听晚是如何拿到证据的,而这栽赃之人除了姜太后与陆明谦背后安排,他想不出还能有何人。
陆听晚胆敢公然忤逆太后私自行事,那无人察觉的神色里透着一抹狡黠。
“陆听晚啊陆听晚,到底是我小觑了你。”程羡暗自念着。
三日后,大理寺查清真相,将案卷呈递含章殿,原本对此案颇有微词的其他官员也不再出声。
姜太后没了底牌,不想再暗自生事,只能隐忍下败局,小皇帝羽翼硬了,若非陆听晚从中倒戈,事态也不至于如此快翻盘。
高衡被判决死刑,于法场行刑,百姓口诛笔伐,直至人头落地那刻,周大叔眼含热泪。陆听晚却可惜没能见到这一幕,她身上的伤还未痊愈。
早晚风信都来换药,血痕有所愈合,可是伤口深,并非短时间内便能痊愈,日日也只能趴着,背不能着榻,有时压着心口闷,就让风信扶起来坐会儿,哪怕是下地行走也会扯着伤口,疼得她老实不敢再动,万事只叫风信动手。
听闻高衡最终判决,周大叔从春风楼接回了女儿。程羡之也出了诏狱,事情也算尘埃落定,唯独她的伤还在提醒着她那场满城风雨的血案。
第50章 真相
风信白日去了知春里,入夜后还未归,陆听晚整日不是趴,就是坐,整个身子僵了一般,身上的痛也没那么明显了。
里间的卧榻摆了案几,陆听晚将那些药罐摆放整齐,初冬寒气渗人,紧闭窗门,寒风入内后冷意难熬,只是屋内这几日被药物浸染,尽管陆听晚让风信点了熏香也掩全。
她不喜欢那股子药味,便让风信将门敞开了,里屋有帘子和屏风遮挡,她情愿冷一些也不想闻着那股味。
玉指轻解衣领,她动作缓慢,衣衫缓落,露出白皙的薄背,蝴蝶骨清晰可见,烛光透过屏风,背上的血痕结了薄薄一层痂,药涂抹上去,还是会有刺痛发痒的感觉。
每回上药最是难熬,先前都是风信上的药,现下只能自己动手,视线又受阻,手臂动作过大还会扯到伤口,她只能凭着感觉慢慢抹上一层。
雁声堂分外宁静,寒风时不时敲打枯木,月色悄然落下,一抹颀长松姿如风划过院落,立在檐下,静得能听清里边的沉吟。
透过屏风,陆听晚的身影模糊不清,他脚步轻,陆听晚未察觉有人入内。
伸向后背的手触碰到一股陌生的凉意,她骤然收回手,却不慎再次扯到伤口。
“嘶……”陆听晚大惊失色,欲要转过身时,却被那人命令道。
“别动。”清朗的嗓音又满是温柔。
“你……”陆听晚听出声音,慌忙下不敢妄动,待片刻后才惊厥自己衣衫不全,整个背是裸露的,而程羡之就这么赤裸裸的站在身后。
她这才恍然要去寻衣裳,想转身又觉不妥,只能一手护在胸前,一手绕过腰后去摸索。
“我现在不便见人,还请大人退出屏风外再说话。”她声音满是急促。
程羡之不以为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反倒是要往前的打算。
陆听晚只觉身后气息越来越近,她隐约不安,脑子充着不实的想法。
就在此时,陆听晚猛然起身要走,肩上一股实而有力的力道往下压,“别动。”
陆听晚老老实实坐回原位,身子僵硬得如严冬后的一块冰雕。
“你,你别以为我现在没有能力抵抗,你便可趁人之危,我……”
“为何要去含章殿受这鞭刑?”程羡之不理会她,捡起卧榻那支抹药的玉片,蘸取少许药膏,动作轻缓,像是在护理一块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