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归离+番外(252)
“大人这伤,还得养着。”寒舟话里有话,说完便退了。
公孙雪每日也会到书房问候,只是程羡之话不多,偶尔几回撞见陆听晚在时,似乎总能看见他投过去的眼神,极为温柔,只是一旁看书和研究机阔的陆听晚毫无感知。
一股酸楚无法言说,倘若她未曾踏出那一步,也许此刻还有资格来争风吃醋,闹闹小性子,她抚着腹中胎儿,爱恨交织。
之后公孙雪回母家住了两日,公孙饮眼下只以为她肚里的孩子是程羡之的,公孙雪把程羡之那些话都吞下,又不敢提,若是生下孩子,他当真要和离送她回来的话,那父亲迟早要知晓。
“羡之受了伤,雪儿怎得不在府里照看?跑回来了。”公孙饮脱了官帽,刚从朝上回来。
“夫君体恤雪儿身子不便,让陆听晚照顾着呢,雪儿待着也是烦闷,便想回来看看父亲。”
“不是程羡之要你回来打听点什么的?”
“父亲何出此言?”公孙雪略有怔愣。
瞧不见她神色的隐情,公孙饮方才放松警惕,“你如今已怀了程家子嗣,夫君的心要抓稳了。”
“陆听晚不足为据,程羡之是男人,陆听晚是他的妾室,更是太后身边的红人,他想怎么用这人那是他的本事,只是有一点,决不允许她越过雪儿你主母的位置。”
公孙雪眸子闪过一丝虚。
“怎么?”
“父亲,夫君他的心,已经不在雪儿这了。”她终是开了口。
公孙饮肃穆,“陆听晚?”
她微颔首默认。
“父亲在朝为官多年,何以屹立不倒,雪儿可知因何?”
“自是父亲得圣上青睐,百官敬重。”
公孙饮冷笑,“圣上青睐之人不在少数,哪些不是被姜党赶尽杀绝,一个人若想护住自己的利益,就得找到破坏利益的本源,从根拔起。”
“父亲的意思是?”
“若有人挡道,杀便杀了。”
“父亲!”
“杀人有很多法子,无需自己动手,雪儿可懂?”
她是不喜欢陆听晚,可也没有到要取她性命的程度,忽而小腹有了动静,踢了踢她的肚皮,她可以不为自己考虑,只是为了孩子,她得争取一把。
若陆听晚死了,程羡之就会留下自己吗?公孙雪内心挣扎,日暮前夕回了程府。
程羡之的伤好得快,正常起居与行动已经无碍,只是伤及筋脉,需要慢慢养方能舞刀弄剑,陆听晚见他伤好,想着也该回宫了。
这些日子留在书房的东西,都要搬回雁声堂,原本程羡之用的书案,摆放的都是她的机阔。
程羡之起初念叨她,又被她三言两语打发了,只*道是自己一夜十往照顾病人,也该得到一张自己能够随意使用的书案,程羡之懒得与她力争,随她了。
他挑起一件木具,转在手里打量,绕在她头顶,“这是什么?”
“你别碰!”陆听晚要去拿,程羡之不肯,又抬高了些。
“还我!”
“拿得到便还。”他挑起一抹逗趣,藏了坏心思。
陆听晚气急了,奈何他身量高出些许,尽管自己垫脚,他有心抬手,自己压根碰不到。
还似乎看见他眼里的戏弄,索性她踩上矮凳去,撑着他肩头,在她受力下,原本的伤还是存在感知。
程羡之本能下压,陆听晚骤然脚滑,又失了支撑,跟着惯性往后仰,程羡之眼疾手快,手臂绕过她后腰,接住了,陆听晚背部贴着书案,程羡之拿着机阔的手撑在案侧,鼻尖几乎触到一块,渡过彼此的气息,屋内霎时寂静。
门外一个身影立在屋檐,正巧瞧见这一幕,压抑地愤恨滔滔不绝,公孙雪眼尾泛红,咬碎了恨意,没再往里进,只是转身离开了书房,袖中紧握的拳头是下定了决心。
“你,你起开。”回过神的陆听晚推开他。
程羡之直起身,似有不舍地移开目光,还有抵在她后腰的手掌抽回,留下她的温度。
“不识好人心。”他正了衣襟,这动作有些耐人寻味,就好像二人方才在此处做了什么不能见人之事。
“若非你抢我东西,我又怎会摔倒。”
“我不过是问你此为何物,你紧张什么?”程羡之握着右腕,方才受力扭到了。
“关你何事?”
“明日我回锦华宫了。”陆听晚抱起自己的东西,落荒而逃。
程羡之唇角挑起,似还在回味适才的气息,而后朝那早已没影的屋外笑了笑。他笑得很好看,只是陆听晚看不见。
“先前觉着,陆听晚心不在羡之身上,她又一心在锦华宫当差,可这些日子二人朝夕相处,大人本就对她有意,父亲说的对!”公孙雪握紧桌角,长甲嵌入掌心,露珠看着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