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师兄情蛊解开后(152)
“因为我总是把事情往坏处想,我觉得你迁怒我,不理我,这就是最严重的结果了,不会更坏了。可是就这点事情,我都难过了好久。”
张献没想到,她是因为这种事情与自己置气。他以为她在怪他,埋怨他。原来只是在害怕他。
他第一反应是觉得好笑,可笑还没到唇边,又轻轻地散开了。
他的心口坠坠地疼痛着,无助地酸胀着,只有被桑蕴压着的时候稍微好一些。她不压着的时候,就感觉要碎裂掉,或是不受控地漫天逸去。
年幼无知的时候,他就想过自己到底要什么,想了一些似是而非的答案,但都与仙门无关。所以进玄清门的那一刻,他就不再想了。
为了人间苍生修炼飞升,制止灭世狂澜,是他最完美的结局,是无数修仙者求都求不到的造化。
可是他知道自己没那么伟大,或许以前有,但那也不算伟大,只是无所谓。
此时此刻,假如面前之人说一句不许,他或许真的会动摇。
但是桑蕴什么都没做,尽管如此他也痛苦万分。
他终于承认自己一生都是错误。
“不对。”
桑蕴忽然抬头,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很少见她这样委屈可怜的模样,张献心中愧痛,低下头想要最后吻她一次。
却又被推开了。
她目光灼灼:“说不准有别的办法。”
说着从他怀里一跃而起,拽着他的袖子:“去找我老……弟。”
第75章
桑蕴想得不算复杂。
现在人间的情况类似药田隔几年就会面临一次的毒灾。杜衡院的处理方法是,挖去土地上所有植株,撒上药粉,定期翻土暴晒喷药,从此那块地需要隔离一年时间才能再次播种。
桑蕴则希望能够地毯式排查,将毒株和其周围收污染的土壤挖除,保留其他植株。因为她找到了分辨污染源的办法。
张献一来不希望她以身涉险,二来也知道此举徒劳。
因为他在大井村找到了焦魂病灶形成的原因。
“焦魂并非你想象得那样,一块田里几棵草生了病,只要把那些病草拔掉,就可以杜绝毒灾。”张献手指沿着她的手腕下滑,伸进她紧攥住自己袖口的掌心,“……毒是从土里长出来的。”
桑蕴不管他怎么说,只是一味抓着他出去,直到再也拽不动,才回头看他。
“它原本也是活生生的一个人,没有受伤,没有生病,忽然化作焦魂……你挖去一批,还会有一批。”
桑蕴顺着他的话想了想:“那你我的办法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扬汤止沸?”
不,她知道哪里不一样。
桑蕴平静地改口:“我就是不许,人各有命,每个人总会死的,尽人事听天命就好,何必强求那么多?”
张献知道自己此刻不该触动,可还是忍不住有那么一点点快乐。
桑蕴从来都认为强者就该保护弱者,有能力的人须得体谅没能力的人,她自己也一直如此践行。可轮到他身上,她忽然又放低底线,低到像没有底线。
假若偏爱不算爱,那什么才算呢?
他忽然问:“我是不是没有说过爱你?”
桑蕴猝不及防面对个这么认真的问题,忍不住愣住,仔细去想。应该……说过很多次吧?没有吗?
就这么一个打岔,她手底下一松,张献的袖子差些从她掌心抽走。
桑蕴急得立刻扑上去,抓住他的领口:“你干什么!你也想和我玩心眼是不是?”
是她太蠢了,她太笨了,无论谁和她玩点心眼都能把她耍得团团转,现在张献也想来这一招。
张献被扯着领口,上身不自主地往下倾,他有些诧异张了张口,但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桑蕴现在看什么都烦,也不想听别人说任何话,如果可以的话她什么都不想管,世界末日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就是天生的灾星,去哪个世界哪个世界就毁灭,不如早死早超生。
她踮着脚用力挂在他脖子上,命令道:“抱我。”
男人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弯腰托起她,无效掂量拉扯了会,最后只能任她树袋熊一样挂在身上。
“我们不可以这样去见别人。”他有些无奈地说。
“不用见他们,我们自己去想办法。”
“我不会医术。”说到这里,张献喉结滚动,像在迟疑,他低声说,“……连心蛊,会影响你。”
空气静默了一瞬。
见他这样郑重地提起这件事,桑蕴眨眨眼,恍然道:“你觉得我这样缠着你,是因为中了蛊?”
这简直匪夷所思,桑蕴忍不住提高声音:“你觉得只要解了蛊,我就会放你走?”
“没有,根本就没有!”桑蕴不知道说什么好,勒住他的脖子,恨不得啃死他,“阿淞他骗我的,他就喜欢耍这种小把戏……怎么可能真的对我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