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师兄情蛊解开后(38)
“不许回头。”
她就没动了。
她听见剑刃从剑鞘抽出,清亮的声音,那是之前掉在地上的短剑——那是一把银色的,漂亮的剑,剑柄镶着透明水晶,剑刃上有银色的血槽。
随后是利刃划开皮肉的声音,当桑蕴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黏腻的血肉声音已经咕啾咕啾地翻滚起来。
她有点想要回头看看,却又没动。
一开始不回头,是她想听张献的话,现在不回头,是她怕了,她怕看见自己想不到的事。
甚至一时间很难选择是前方的巨大眼睛可怕,还是背后的张献可怕。
她完全静止了。
剑刃从血肉中拔出,黏腻的声音更加响亮起来,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形却激烈的搏斗,最终——
有什么东西被撕扯着甩开,噗呲一声落在地上。
有人赢了。
一只温热而潮湿的手从背后按上她的肩,将她往旁边推开。
桑蕴闻到了可怖的血腥气,在冬夜的寒霜中像一道热水烟汽,纠纠缠缠地笼着她。
她的脸一下子煞白。
几乎是瞬间,一道极具攻击力的灵光从身后爆发,仿佛急速燃烧的通天大火,在空中雄浑拧成一把金光巨剑,被无形的手握住剑柄——
对着天空那只血红巨眼,竖劈而下!
猛烈的炫光刺穿天地,桑蕴根本睁不开眼,只听得见轰然咆哮,是剑意,是嘶吼,是鬼号。
她也从中听到了来自身后的无力喘息。
“走……”再次睁眼的时候,她听见了无限妥协的一句话,“我陪你去。”
那声音已经低到不能再低,像她昨夜烧到剩下指尖那么大的烛心。
枯枯残残,很快就要彻底燃尽了。
桑蕴却被这句话燃起了无限力气,他们携手往一个方向而去。
空旷的山间又吹起猛烈的风,恰巧顺着他们奔跑的方向,持久有力地推着他们的背。
仿佛一路霉运中难得的顺风车。
开小差似的,她心里咂摸出些小小的幸运来,并为此而高兴。
她觉得自己也不算特别倒霉了。
特别是找到那座明月湖——漂亮的湖水和风景,一切清澈得宛如水晶,连喧嚣可怖的黑夜都变成了漂亮的背景。
她真的高兴起来,想要去抱张献,让他先下去。
却抱了个空。
她看见张献温温柔柔地笑着——他从来不这么笑,再开心也都是清冷矜持的,仿佛隔着一层霜。
她听见他明晃晃地哄她:“你先去吧,我一直跟在你后面。”
无论如何桑蕴也不肯主动当个傻子,她不屈不挠:“一起,我有避水咒,你还省力。”
这回张献是真的不肯迁就她了:“去吧,别再怕了。”
桑蕴只觉得委屈。
凭什么叫她别怕?
明明很简单的,只要他陪着她,就不用怕了,为什么非要她当个不会害怕的人?
她就是一个,无能的、懦弱的、一击即溃的蚂蚁虫子扑棱蛾子,她为什么非要强大非要厉害非要顶天立地?
不厉害的人就不能窝囊地活着?
桑蕴用尽手段威胁他,笼络他,谄媚他:“帮帮我吧,师兄,我没你不行的。”
然后她就看见那温暖的笑意潮湿了,明明还没有入水,水汽已经弥散在他们两双眼睛中间。
张献不忍心再劝她勇敢,但现实总能让她放下痴待。
他解开黑色的衣领,再一次通知她:“我已经死去多时了。”
他的胸口一片血肉模糊,原本是心脏的地方,此时是一块狰狞的空洞。
那颗竭力跳动了二十五年,总是疼痛的、寒冷的、为他带来无尽烦恼的脆弱心脏,此时终于从他这里解脱了。
在揭开事实的这一刻,张献的身体轰然倒下。
他死了。
他死在了他们逃亡的出口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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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个挖心爽!
第22章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下山。
在穿越的第三天,我就认定玄清门外门弟子是我这辈子要死死抓紧的身份。
因为这个世界,真的太难了。
吴阳说她这辈子都不会离开玄清门,前脚踏出去,后脚就会被爹娘卖了,她妹妹被一碗石子送上了西天,就因为说了声肚子饿。
付苗她们村一百多口人,因为一阵蝗灾,四十天就全部死完了。她需要伺候父母,照顾妹妹,白天出去找水,夜里出去砍狼。还得躲着那些饿疯了大人,和天上盘旋的秃鹫。
付灵,哦,付灵就是付苗的妹妹。
她们都是我的朋友。
我们四个人搭伴工作生活很久了,因造型和能力都很出色,人称十二峰F4。
虽然付灵不是十二峰的,人家是主峰的,拜了个厉害师父,哪怕没开脉也占着个主峰弟子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