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师兄情蛊解开后(65)
“我们先去找华神医吧。”
弟子牌微微发热,是金长老的指令发来——
【所有人先到寻仙镇附近集合,切不可擅自回到门中!】
看来接下来还有一场恶战要打。
现在留下的人已不多,都是一些未开脉的外峰弟子,稀稀落落的,可能也就百十来个人。
他们被一群村民围着说话。
他们焦急离开,可这小村落又无通行工具,村民们请求他们在村子里过一夜,明日再走。
发生了这样的事,百姓惶恐是自然的,大家虽然刚刚从风水界脱险,可身为仙门子弟的责任感还在,于是应了下来。
有人发现几个村民扛着尸体往村口树下丢,诧异道:“北马僧?”
“他们怎么都到这了?”
桑蕴这才想起来,到现在还没见过吴阿白。
她歪过头看向那边围着尸体讨论的人群,山淞注意到她头发全是湿的,搭在背上,在寒风中结了一层白霜。
“你落水了吗……”
摸向她头发的时候,手指摸到了一个细而轻的金属,他心口跳了一下,将那枚小小的发簪从黑发里缓缓抽出。
桑蕴没有留心他,走去问村民:“看见阿白了吗?”
于是山淞和手中细亮的银簪一起被留在原地。
那枚明显擦了又擦的簪子在月光下映出冷冷的镜光,一下一下闪在他眼睛里。
村民的回答都是“她叫完我就走嘞”。
“阿白是个好孩子,突然被吓得开口说话了,俺们都替她高兴呢。”
“你去她家瞧瞧。”
“对啊,二娘也不在,可能娘俩害怕躲家里了。”
这时才有外门弟子注意到她,当时大家出来的时候一片混乱,只听掌门身边嘈杂了一阵,很快所有人都齐刷刷御剑离开,他们这群不能御剑的便被留在了原地。
他们想到自己九死一生才出来,而桑蕴根本都不曾进入风水界,顿时不知是羡是叹,也不愿和她搭话,自顾自讨论那北马僧。
“我听闻,北边有几座大寺院都在征兵中逃逸了,人数可不少,一路上见人就抢,跑得又贼快,所以给他们取了诨号叫北马僧。”
“他们惯以狭长头巾系于额头,遇强敌逃脱不过,便将头巾系在眼上,遮住眼眶。”
其他人诧异道:“遮住眼有什么用?盲拳?”
“不会的武功自然不会因为系上眼罩便学会——他们此举,是让自己看不见前路可怖,奋勇杀敌,不惧凶险。”
“这不就是闭上眼睛瞎砍的意思?不会砍到自己人吗?”
说话的人便笑开了:“总比手软得拿不起刀要好。”
“噫。”连听八卦的村民都瞧不起了,“怂蛋。”
“可没少在咱们村耍威风。”
“吴二娘和他们最要好,还要把闺女嫁给那妖老头呢。”
“可差点害死咱。”
“只是怎么会来到这清河村,我们玄清门离俗世远得很,附近的村落也如同桃源一般遗世独立,他们怎么找来的?”
有个村民说他知道:“有一夜我路过他们窗下,听到他们骂什么破军,将他们一路从中原追砍到这里。”
“嘶——”
提到破军,反而是玄清门弟子不再说话了。
其中似乎有什么渊源。
桑蕴来不及听下去了,她现在就得离开,只是想在临走前与吴阿白说两句话。
然而遍寻全村都没找到。
吴阿白和她娘就这么消失了。
很怕她们遭遇不测,桑蕴甚至去了一趟那时的婚房,一处处仔细翻查,看是否被歹人挟持。
又查看婚房中那座用来召唤邪神的阵眼。
已经全部损毁了。
张献的剑还插在墙壁上,邪物的尸体却已然不见。
桑蕴想去拔那把剑,可手腕暂时难以使劲,是山淞从后边伸手,将那把几乎没柄的短剑拔了出来,递还给她。
实在找不到她们,也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她出了清河村。
山淞一步步跟在她后边,未发一言。
“阿白……”桑蕴回头遥望这座灯火通明的凡间村落,视线又往更北方远眺过去。
那是她原定的路线,她准备带着张献一路朝北,百里、千里、万里,去寻他的“母亲”。
那时,她想好了一个期限,是三年。
她原本准备带着生病失忆的张献在世间流浪三年。
现在想起来,这个计划安排就跟梦里定的似的。
不知那时,张献清醒过来后,知道她的打算,心里又是怎样想的?
她还没来得及问过呢,两人吵了一架,便又那样不可收拾了。
且不说那一刻,她是真的想要代替张献祭阵。
她一时没想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她和张献的关系应该没有好到这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