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师兄情蛊解开后(92)
于是循着记忆,找到了靠后面的那间卧室。
实在是有点远的,她推开卧室门的时候身上已经热起来了。
她以为屋子里会很暖和,没想到比外边还冷。
男人一身素淡的薄衫,背对门坐在窗边矮几前,窗户就那么开着,依稀能看见冰棱从上面挂下来。
桑蕴关上门,搓着手走过去:“你好,能打开暖气吗?”
屋子里镶了一圈的取暖珠,长明灯,此刻只有灯光微微亮着。
张献还是背对她,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桑蕴:“那我走了。”
她刚刚原地转身,还没真的想走,这时身后忽然急急说道:“只是一点冷,你就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吗?”
桑蕴忍不住冒出些火气,飞快跑过去,手一撑将自己坐上那挂着冰雪的窗沿:“那冻死我,我当个冰尸挂你身上好了。”
她突然坐在窗上,脸正好与张献面对面,才看清他的样子。
张献头发散开,落在颊边,头低着看向地面,眼尾鼻尖都微微发红,不知道是不是被冷风吹得。
望着他有些憔悴不安的模样,桑蕴慢慢的也没太多火气了,问他:“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张献一直不清楚这几天到底是什么在折磨他更多些,是梦魇,还是她。
直到她愿意推开这扇门靠近。他才确认,就是她。
不然心情怎么会一瞬间好转?
“你不能这么对我。”他低声说。
听着这控诉一般的话,桑蕴纳闷:“我最近没怎么对你吧。”
“你是没怎么对我,”张献还是不看她,“你只是把我关起来。”
桑蕴惊得差点没坐稳:“是我吗?你要不再想想?”
第48章
梦太多了。
诡异的,狼狈的,凄惨的,荒唐的。
偶尔甜美的。
愤怒痛苦交织中,那丝美好反而产生巨大的反作用。
他的痛苦会因此加倍。
张献觉得自己正在被妖魔折磨着,可他找不到对方。
唯一能找到的人是桑蕴。
他怀疑过,自己是不是有心魔了。这样激烈渴求她的到来,是否是为了接近她,然后伤害她?
那天她的那番话,是不是让他恨上她了?
他会不会也想杀她?
直到今天,他察觉到桑蕴身边被别人的杀意环绕。
就那么一个瞬间。
他拔剑了。他对那个人恨到想要将其挫骨扬灰。
张献终于放心地确定,他不会伤害她。
他们可以靠近。
桑蕴真的觉得张献有些病了。
她想起来自己带来的那些瓷瓶装的药汁,白色的蓝色的青色的。
也不知道什么成分什么药效,她掏出来一股脑往张献手里塞。
“试着治治吧,咱不能放弃。”
张献下意识想推拒,可最后还是将那一捧药放在桌上,然后腾出手来,两手一起抓住桑蕴的领口。
这是典型的揍人前摇,桑蕴赶紧手撑窗框往后仰,与他角力。
如果这个叫角力的话。
她后仰的动作只维持了一瞬,一下子就被他拽落下去,跌在他腿上。
两张脸近得吓人,窗户外的冰雪之气逸散不进这个小小的缝隙,她只闻得到他。
桑蕴忽然顾左右而言他起来。
“你明天有什么计划?”
“到明年夏天,我都不能出门。”
忘记了。
桑蕴找别的话题:“你昨天在做什么?”
张献:“在梦里。”
“啊?”
那双眼睛一直看着她,忽然又低下来一些,眼神里的那点微弱的光如同墨中浮冰一样,缓缓摇晃着。
他说:“你在我梦里做了坏事。”
也没说什么,桑蕴却莫名觉得脸发热。
他到底是在陈述事实,还是说情话?
偏偏环着她的那只手又在大腿上捏了下,不知轻重的。
“好像长大了。”
“什么、什么长大了!”桑蕴的大脑有些不受控制,像是一根弦没谱没调地乱弹,于是嘴里的话也乱蹦,
“我发育期已经过了!”
张献微微抬眉:“长高了。”
桑蕴回过神过来,第一反应是高兴:“真的?”
她想拉张献和她一起站起来比比身高:“我看看长多少了。”
张献按着她不许乱动:“两分。”
“两分?”
张献抽出右手,握着她的食指,在指腹某一处按了一下:“这么多。”
那一点处指尖都不到一厘米。
她觉得扫兴:“这么一点点,相当于没长。”
“不至于。”
“回头让阿淞给我配副能长高的药……嗷!”
腿又被捏了下,这回更重。
张献毫无自觉:“揠苗助长,他如果有一丝良知,就不会同意。”
……好严重的措辞。
“好凉。”她的手指在自己手心捂了许久,还是冰的,张献问,“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