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欲侯爷日日宠,媚骨生香掌心药(125)
“嗯。”她应着,目光里没有丝毫躲闪,只有坦荡,“规矩法度在前,侯爷该如何便如何,不必顾念我。”
谢惊澜低笑一声,温声道:“凝儿这般通透,我便先与你报备一件事。”
“何事?”
“你师傅他老人家,之前跟我提过,心里头最惦记的是宫里的女儿,还说她在五公主身边当差。只是我让暗卫盯了两个月,五公主宫里的名册都翻烂了,也没找到能对上号的人。”
说着,他执起温凝的手,目光灼灼望进她眼底:“所以,我可能会亲自去五公主那边查探,若届时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凝儿定要信我,可好?”
温凝没有直接回答,反倒在方才这些话里挑出了他的漏处。
她垂眸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指尖忽然在他手背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
“原来侯爷早就知晓师傅是太医院的人,侯爷倒是沉得住气,这么大的事,竟瞒着我这许久。”
谢惊澜轻笑一声,目光落在自己手背上她方才掐过的地方,低头在那处亲了一下,动作自然又带着几分说不出的亲昵。
“这可不能怪本侯,是凝儿的师傅千叮咛万嘱咐,生怕你这乖徒儿知晓他那些风流旧事,扰了心境,才不让我同凝儿说的。”
他故意顿了顿,看着她眼里的嗔怪淡了些,才又慢悠悠道:“况且,方才可是凝儿自己猜透的,并非本侯主动说破。这么算来,本侯倒也不算没信守承诺,不是么?”
温凝咬唇瞪他,可转念想到师傅,眉间便又笼了层轻愁。
谢惊澜见状,指尖轻轻抚过她蹙起的眉峰,开始安抚着……
窗外,一弯新月静静悬在夜空,皎洁的清辉漫过雕花窗棂,在锦帐的流苏上洒下细碎银光。
它像个缄默的倾听者,温柔聆听着这对人儿今夜说不尽的絮语。
……
第二日天光刚过辰时,谢惊澜便来到了蔡回春的住处。
他正坐在轮椅上,佝偻着背盯着面前的琉璃罐。
罐中几只色彩斑斓的毒虫正相互撕咬,枯瘦的手指执着银针悬在罐口,眼神专注得近乎诡异。
“先生的夫人,可是脚生六指?”谢惊澜立在他身前,声音没有半分寒暄,直接问出了口。
蔡回春的手猛地一顿,罐中争斗的毒虫似也察觉到异样,倏地停了动作。
他缓缓转过轮椅,半晌才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是又如何?”
“她的尸身在渌昭仪的棺椁里,”谢惊澜盯着他,目光如炬,“先生难道不该解释一下吗?”
蔡回春浑浊的眼睛猛地睁大,喉结剧烈滚动了几下,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呼吸。
他颤声道:“二十年了,死人的棺椁怎会再见天日?”
谢惊澜垂眸看着他颤抖的指尖,语气平淡得听不出情绪,“亡命之徒,妄盗陵寝。”
两行浊泪忽然从眼角淌下来,蔡回春死死攥住轮椅扶手,喉间溢出哽咽的抽气声,却硬是把哭腔压了下去。
“老夫现在无话可说,只想求侯爷……求侯爷将老夫的女儿带出宫。”
说到女儿,他执拗地抬起眼,“老夫只想让她能像个寻常姑娘家好好过日子,如此,我不但会解了侯爷身上的毒,还会将真相一五一十地告知侯爷。一举两得的事,还请侯爷多费心。”
谢惊澜将蔡回春那副模样看在眼里,心头已然明了。
此刻无论问什么,他都绝不会吐露半个字。
唯有见到女儿,确认她平安无虞,这二十年的秘辛、盘根错节的往事,才有可能从他口中揭开。
谢惊澜指尖在袖中轻轻蜷起,目光掠过那些仍在罐中蠕动的毒虫,终是沉声道:“好。”
蔡回春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要紧事,枯槁的手猛地在轮椅扶手上一拍,急声道:“侯爷,宫中那地方,人心复杂,凝儿那孩子心性纯良,经不得那些腌臜算计,恳请侯爷,千万……莫让她入宫。”
谢惊澜眉峰微挑,眼底掠过一抹锐色,语气笃定得不容置疑,“她是本侯的女人,自是会待在本侯身边。”
顿了顿,他垂眸看向蔡回春,目光沉如静水,“宫里的浑水,轮不得她沾。”
……
刚入腊月,五公主便在京郊的“栖梅园”设下了赏梅宴。
那园子原是前朝太傅的旧宅,后被五公主生辰时讨来作了生辰礼。
山下庭院雅致,山上却另有乾坤。
千株红梅沿山势层叠而栽,依着天然地形修了阶梯式的观梅台,每到花期,整座山坳便浸在胭脂色的香雾里,煞是好看。
因着一年只开这一次,京中达官显贵无不以收到赏梅宴的帖子为荣。
往年这等宴集,谢惊澜是从不屑于踏足的,无非是些虚与委蛇的应酬。